標 題: 株林野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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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第一回 夢南柯神人授法 結國好陳鄭聯姻
第二回 亂倫常子蠻喪命 貪好色御叔亡身
第三回 弔故交閨閣間意 遊竹林二士爭風
第四回 梨花園使女作媒 棲鳳樓佳人增美
第五回 陳乎國公堂戲謔 儀行父潛地殺忠
第六回 妒夫人強逼改嫁 淫娘子大戰群英
第七回 儀行父獨占花林 夏徵舒怒殺平國
第八回 巧言君飾情杜友 楚莊王納諫復陳
第九回 洩大人陰府封王 夏徵舒地獄伸冤
第十回 死襄老黑對蒸母 娶夏姬巫臣逃晉
第十一回 巫臣醉戲芸香姐 佳人大鬧牡丹亭
第十二回 赴私約使女偷春 逢急難荷花尋主
第十三回 授故主天假機緣 結姊妹同享富責
第十四回 芸香欒府說風情 佳人潛地訂私約
第十五回 設巧計引魚吞餌 欒嬌娥易內為歡
第十六回 晉悼公大怒姦淫 浪遊神法脫三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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株林野史卷之一
詞曰:
自古青春有幾,更憐國內嬌姿;
荒淫只怕沒休時,慾海沉淪無底。
共說鄭家妖女,曾傳陳國夏姬;
嫁過三夫生一兒,半老貪歡未已。
右調西江月
第一回夢南柯神人授法結國好陳鄭聯姻
話說春秋列國分爭,恃強壓弱,所以小邦依附大國不必多述。那時各國善政最少,淫風偏多。
單說的鄭邦穆公在位,夫人張氏生下一女,名喚素娥,百般珍愛。及長到十五歲上,身材窈窕,異樣風流,蛾眉鳳眼,杏臉桃腮,有驪姬息媯之容貌,兼姐己夏姬之妖淫。玉骨冰肌,揮雲而揭雪;花容月貌,傾國以傾城。蓮步輕移,恍如飛燕之舞;蘭室靜坐,疑是仙姬之居。窺見少年堪作鴛鴦之配,惜彼青春竊作鸞鳳之交,只因婚姻未就,所以暫守香閨。
房中有兩個丫環,一名荷花、一名菊英。那時正當五月天氣暑熱,使女荷花收拾涼床玉枕,伺候到了晚間,脫了香汗衫,解去羅裙帶,命菊英掩了房門,赤身露體睡在床上。叫荷花打扇,一時甚覺快樂。
忽然顧,容顏非凡,花貌少有,卻是孤枕獨眠,不由凄涼。心中顛顛倒倒胡思亂想,合著眼朦朧睡去。忽夢見到一花園,園中百花爭芳,群葩競秀。趁著柳綠桃紅,走向前去。
只聽得兩邊鳥語齊喧,步到一松林之下,見前面有亭子,逐走進亭去。見亭內有竹床一張,石案兩架、石椅四把、石杭二個,大是仙家景況。又見中間掛著一張古字,遠遠望著,是真跡龍蛇飛舞,上寫一首七言絕倒詩。素娥走近前去念道:
垂陽面面草萋萋,曲掩迴汀復幾重;
草道無情春日鳥,花前直欲作先容。
素娥讀罷。方欲出亭,忽見一個男子,身穿羽毛衣,手執鵝翎大扇,飄然有仙家之氣象。
走進亭來見了素娥,深深一揖道:「小仙久候多時了。」
素娥只得還禮。
那人道:「小仙久慕芳卿美容,今特來一會,幸勿見阻。」
素娥笑而不答。
那人手抱香肩,先親了一個嘴,便把素娥汗衫退去,綾褲解開,抱在床上。然後自己退去衣服,摟住素娥。
此時身不由己,半推半就,早己播動雲情雨意,放開意馬心猿,檀口搵香腮,似魏生之到藍橋,柳腰擺花,心如牛郎之會織女。尖尖玉芛,輕抱阮郎之腰;小小金蓮,高搭宋玉之肩,如雨濕旱處情甚疑暇,似魚入水樂何如也。
素娥原是一個處女,初經破瓜,未免有些疼痛難忍的光景。那人見他如此,遂將袋中取出紅藥一九,叫素娥吃了。
素娥吃著丸藥,自覺陰中滑順,疼痛全無。遂問那仙:「此藥丸何名?」
那仙道:「此名開牝丸,小仙還有一丸,名緊牝丸。吞下數粒,牝戶再不寬放,終身只如女子。兌生子後三日仍復如舊。」
因又遞數丸與素娥。素娥吃了,覺牝緊如初。那仙從新分開兩腿,插入牝中往來抽送。只弄得素娥遍體酸麻,心花都開,其中滋味難以言傳。
須臾,雲散雨收,二人共枕而睡。
素娥想道:「我自幼以來,未知這事如此之妙,但不知仙郎姓名?」
遂問道:「仙長尊姓貴名?說知奴家好圖後會。」
那仙道:「我姓花,名月,在終南山修煉一千五百年成仙。道號普化萁人,風流生成此事,不成陽亦不洩。我還有一術,能吸精導氣,與人交媾曲盡其歡,又能採陽補陰卻老還少,名素女採戰之法。今也當教與芳卿。」
素娥道:「快快教我。」
那仙郎一一傳授,毫無剩遺。
正然講話,忽見荷花菊英手拿燈籠走到亭內,叫道:「娘娘久等公主說話,公主卻在此處。」
素娥聽見,嚇了一身冷汗而醒,醒來汗如水洗。看了看荷花、菊英,俱睡著,樵樓方打四鼓。暗自道:「此事有些奇怪,每夜也有神馳之時,都不像今夜分明。」又手摸牝中,濕濕的若交媾的一般,細想採戰之法都能記得,此事真大奇了。顛顛倒倒獨自思想,不覺雞聲報曉,東方漸明。素娥遂披衣起來,梳洗不提。
陳國有個大夫,姓夏名御叔,其父公子少西,乃是陳定公之子,少西字是子夏,故御叔以夏為字,又曰少西氏。
年至二十,尚未婚娶,當時靈公平國在位,陳鄭和好。逐命洩冶往聘于鄭,又使大夫孔甯求好。久聞穆公有一女,年已及期,逐已擬約婚託,孔甯一併應承。
及到鄭國,行了聘問之禮,穆公逐命送至館驛安歇。到了次日,見了穆公,逐將御叔求婚之事說了一遍。
穆公說:「此事甚好,但小女年幼,到司馬家不知能侍箕帚否?」
孔甯道:「此事只求金諾,君王不必過謙。若是不好,微臣也不敢來提。」
穆公道:「還須商議,大夫就館,容日復命。」
孔甯遂此別就館。
穆公回到後宮,見了夫人張氏,將孔甯約婚之事說了一遍。
夫人道:「素娥年已及期,夏司馬又係定公之後,此事甚妥。待奴去與女兒商酌,看他意下如何?」
遂移蓮步走到素娥房中,見他手拿一雙小鞋,在那裡刺繡。見夫人來,即忙站起來侍立于側。
夫人坐在上面向素娥說道:「陳國大夫洩冶、孔甯來聘,向咱國說,他國陳司馬之官,姓夏,名御叔,年至二十,尚未婚娶,意欲求你為妻,特來與你商議。」
素娥低頭不語,半天答應一聲道:「憑父母主張。」遂以袖掩面,裝個羞慚光景。
夫人坐了一回,遂出繡室,走到前廳,對穆公說道:「女兒年幼,不肯離父母,不如與孔甯說,他年紀尚幼,雖然允了,叫他多住二年來娶方妥。」
穆公道:「夫人說得有禮。」遂出外廳,著人請孔大夫來。
須臾,孔甯來到。未知穆公如何?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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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亂倫常子蠻喪命貪好色御叔亡身
話說穆公見孔甯來,忙下御坐迎接上堂。孔甯急走打躬,分賓主坐下。
穆公向孔甯道:「大夫昨言之事,寡人已與夫人議定。但小女尚幼,此事雖然允下,尚乞大夫轉達司馬,叫他少遲二三春來娶方好。」
孔甯道:「這個使得。侍臣與司馬說知,遲幾年亦無妨。」
又說了些閒話,辭別回館。
到了次日,辭別了鄭國君臣,登程而去。不數日,到了陳國,復完聘問之命,各回私第。
是日,夏御叔看洩冶回來,又到了孔甯家。各敘寒溫,說了些闊別的話題,提起了親事。
孔甯遂向御叔道:「恭喜了,昨日兄言之事,弟已與兄辦妥,不知兄當何以謝我?」
御叔道:「怎樣說來?」
孔甯道:「先是我將兄求婚之事說與鄭君,鄭君道:『此事極好』。但須與夫人商議,容日復命。到了次日,即著人來請,我即隨來人去見了穆公。穆公說:『此事雖然允了,但小女尚幼,少遲二年來娶方妥。』」
御叔那時聽見應允,心中歡喜。遂道:「何以應之?」
孔甯道:「我說,蒙君金諾,待臣與司馬說知,即遲幾春亦無妨。」
御叔問:「他年紀幾何?」
孔甯道:「十五歲了。我常聽他內侍說,容色極佳,有傾國傾城之貌,吾兄豈不大喜?」
二人說笑了一會,御叔辭別而去。回到家中,即將美錦十匹,白玉一雙,送至鄭國為聘禮。且言感謝不盡之意。此話暫且不提。
卻說素娥自從與神仙交媾之後,容顏愈加嬌美。一日聞爹娘與他連會婚姻,喜不自勝。又聞說他年幼,再住幾年纔娶,未兔有些不遂意處。
一日,在樓下竹林內納涼,兩個使女素娥命他採花去了,他叔兄子蜜從外進來,見他妹妹在竹林納涼。遂問:「妹妹,此處可涼麼?」
素娥道:「此處涼得。哥哥也在這裏來涼爽何如?」
子蜜坐位不便,素娥道:「兄妹不比外人,同在此坐坐也不妨。」
這子蜜年方二九,身材俊秀,本是風月為懷酒色迷性的,見了他妹妹似天仙一般,且又叫同坐,早已神魂飄蕩,忘了兄妹倫理。下邊那話勃勃欲動,心內思想起,此時無人,何不拿話引他?遂偎在一塊坐下。
笑吟吟的說道:「妹妹,你見你婆婆家送來的彩禮沒有?」
素娥乃神人交媾過的,不甚害羞,遂回道:「送來甚麼?我未看見。」
子蜜遂道:「來的美錦十匹,白玉一雙,想來伯父必與妹妹看看。」
素娥道:「與我看做甚?」
此時素娥亦覺有些春興,天下愚夫皆看的出來,況子蜜係好色之輩,愈覺動心。
因素娥只穿香羅汗衫,乳峰透露,遂說道:「妹妹一雙好乳。」
素娥臉紅了一紅,遂笑道:「哥哥你吃個罷。」
子蜜就把嘴一伸,素娥照臉打了一手掌道:「小賊殺的,你真個吃麼?」
子蜜道:「我真個吃。」
遂向前扯開羅衫,露出一對乳峰,又白又嫩,如新蒸的雞頭子。乳尖一點嬌紅,真是令人愛殺。
遂用口吮住不放,下邊卻露出塵柄如金槍一般,緊湊著素娥褲當,硬角角的。
素娥故意問道:「那是甚麼東西?」
子蜜道:「是件好東西,你是閨女家,那裏見過?」
素娥笑了一笑,子蜜順手將素娥褲子扯開,推倒床上,高駕金蓮,瞧見白馥馥,鼓蓬蓬小饅頭一個,略有微毛,就向縫中一點紅處用塵柄一頂。雖有淫水,那裏進的去,用力一聳,僅進塵首,又用十分力量,纔覺有半截光景,極力抽送,纔得到根。淺抽深入,覺得邊似雞冠,知是花心所在,緊靠那處往裏揉擦,美不可言。
又欣動素娥採戰之法,吸精導氣,緊緩異常,弄得子蜜如在雲霧裏一般,快活已極。又怕人來,把身一挺,遂即完事。
子蜜忙整服,素娥整亂髮,穿好衣褲,仍舊同坐。
子蜜道:「妹妹,今日吃著甜頭了,何時可以再會?」
素娥道:「常來走動,有空便可相會。」
二人方說話間,只見荷花、菊英手捧一枝榴花,笑嘻嘻的道:「公主看這枝榴花。」
接過來插在兩鬢邊,向菊英說:「這花帶的好麼?」
菊英道:「公主本是好容顏,被道榴花一襯,更覺嬌美。」
主婢三人說笑不題。
卻說子蜜,自從得了素娥,時時念念有一素娥在心裏,得空便走到素娥樓下,托言玩花。有時無人,便與素娥勾搭。
那日又與素娥樓上正在鸞顛鳳倒之時,忽然被荷花撞見。這荷花原是伶俐丫頭,見了此時抽身就走,那時早被素娥看見,說聲:「不好,有人來了。」
子蜜問道:「是誰?」
素娥說:「荷花,剛纔他看見就抽身去了。」
子蜜道:「此事當如何擺佈?倘若他言語出來,如何是好?」
素娥道:「不妨,待我引他入馬,便不肯說了。」
子蜜道:「妙!妙!」
逐披衣出門而去。
到了晚,逐命菊英道:「你到前邊與我要個點心來,就說我餓了。」
菊英奉命而去,只有荷花在側,素娥道:「我的私事已被你看見,你曾向旁人說麼?」
荷花道:「小婢服事公主,公主之事如何敢向外人言?」
素娥道:「好一個伶俐丫環。」
又問道:「此事可也願麼?」
荷花道:「小婢年已二八,如何不願。但無此美事到婢人耳。」
素娥道:「你既有心,即能如願,待你狎千歲來時,咱三人同歡便了。」
荷花微聲而應。說著,菊英取點心來了,素娥用了一二,遂脫衣就寢。
自此以後,俱是荷花傳言,荷花看人,三人朝朝共寢,夜夜歡過。這子蜜本是個瘦弱人子,怎經的二人纏擾,又加素娥採戰之法,借陽補陰。
素娥色愈媚,子蜜顏色愈枯;到二載有餘,遂得了一個色癆,服藥不痊,又兼慾火屢動,漸漸飲食不下,吐血不止,到了七八個月上,嗚呼哀哉死了。
客中之人也有問其夙信的;也有知道與素娥有事的,但皇家公主,誰敢輕言?只好啞然便了。正是:
自古紅顏多薄命,誰知好事不到頭。
按下子蜜喪命不表,卻說那陳國司馬夏御叔,自約親之後,又是三春,男女之情勃勃難已。想素娥年已二九,可以婚娶,遂央孔甯到鄭國。見了穆公,說些相好的話頭,遂說起御叔完姻之事。
孔甯道:「公主已長成,司馬內助無人,今使臣來說,要求迎娶公主,不知大王意下如何?」
穆公道:「從前尚幼,今年已長成,理宜婚娶。任憑司芍揀擇吉日來娶可也。」
孔甯逐呈上一盆紅金簡道:「司馬已看就吉日,就是三月初三日。」
穆公接來一看,上寫著:「謹遵時憲書,擇娶吉期,三月初三日,諸事無忌,大吉大利。」
穆公遂命侍人送於宮內,又向孔甯說道:「今已二月初八了,到三月初三止有半月之期,少不得又煩大夫往返勞駕了。」
孔甯說是:「理應效力。」
又閒談了幾句話,辭別就館。
到了次日起身,百官送出城外,飲餞而去。回到陳國,見了御叔說知。
御叔道:「為弟之事,兄往返受勞,何以安?」
孔甯原是戲鬼,遂口道:「少不得娶到家來,咱二人同用罷了。」
御叔道:「若要同用,也少不得叫孔嫂先與我用了。」
二人耍笑一回,各自回家。
光陰似箭,轉眼之間就是三月初一日。御叔約同孔甯見過靈公,回來命家丁僕夫收拾轎馬伺候。御叔即日同孔甯往鄭國而來,一路旌旗蔽天,車馬聲喧。
不日之間來到鄭國交界,只見鄭國文武官員俱在十里長亭等候。御叔孔甯一齊下馬,飲過接風酒,與百官一同人城,就館驛歇了。
穆公即來拜謁,翁婿二人握手言歡,獻酒進飲,至初更方散。穆公回宮,見了夫人說道:「女婿真真標緻,人材出眾,決不擇嫌於他。」
夫人聞聽,心中喜歡不提。到了初三日,御叔插花被紅,孔甯朝服相陪,出到午門外,穆公迎接上堂,揖讓之禮不必說。
飲酒饌已畢,遂迎請公主上轎。一路鼓樂喧天,好不熱鬧。來到館驛,下轎拜過天地,二人同入洞房,吃了合巹,挑開蓋頭。
御叔舉目一看,見新人宮妝環珮,恰似月裏嫦娥一般,心裏說:「夏御叔那世修的,配這樣美人。」
到了晚間,眾賓散去,二人解衣就寢。素娥將緊牝丸吞下一粒,御叔靠到素娥身邊,覺得玉骨水肌,柔軟非常,慾火大動。遂將塵柄向花心上一頂,毫絲莫進,只當素娥是個處女,初經人事。恐怕用力太猛令他疼痛,緩緩投入半截。覺得裏面火熱,四扇夾的甚緊,精神發作,極力抽送,方才至根。心中快樂,洩了又洩,一夜數回。
到了天明起來,梳洗已畢。遂向孔甯謝過了親,辭別穆公上了轎馬,同孔甯回陳國而去。一路之上,事不必多述。
回到家中,見過靈公,回到私第。素娥除去宮妝,換上便服,愈見嬌美可羨。御叔十分鍾情,到了晚間,便歡狎無度,這且不提。
卻說荷花、菊英兩個使女陪嫁素娥來了。是夜,菊英大聲喊叫,慌的荷花提燈一照,說道:「不好了!」未知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株林野史一卷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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株林野史卷之二
第三回弔故交閨閣間意遊竹林二士爭風
話說荷花拿燈一照,只見菊英面如土色,牙齒緊咬,說道:「不好了。妹妹,你是怎的?」叫了半日,菊英方才略好些。
睜目看見荷花在側,眼目流淚說道:「姐姐,吾命休矣!」
荷花說:「你覺的怎樣?」
菊英道:「方才吾見一個鬼,手提繩鎖來索吾命,想來不可復生矣。」言畢哽咽。
荷花遂將此事告於主母,素娥也覺悽慘。到次日,菊英遂氣絕而死,素娥命人買棺木葬埋不提。
這素娥因作了夏姬,住了二載有餘,遂生一子,名喚徵舒,字子南。只因御叔是個好色之徒,朝朝相狎,夜夜歡淫,又加素娥有採戰之法,精力漸漸耗散,容顏漸漸枯槁,又住了數日,遂一病不起。
那日見夏姬在旁,遂合淚道:「卿有這等容顏,日後必不寂寞,但恨孩兒年幼,無人照管,恐不能獨立成人。」
言畢,伏枕而泣,遂命夫人叫了孩兒來。夏姬命人叫到。
御叔囑咐了些言語,又向夫人說:「此兒氣宇非凡,日後要將此兒托於契友孔甯,使他照管他成人,至卿能守則守,不能守,任卿所為便了。」
夏姬道:「相公放心,相公萬有不虞,奴家決不再嫁,以玷門風。常言說:『忠臣不事二姓,烈女不更二夫,奴決不作負義之人。』」
御叔聞言,不勝欣悅。夏姬遂請名醫給御叔調治。
忽一日,醫生診脈道:「此病不可治矣。」遂辭別而去。
夫人聞之,號泣半響。到了次日午時病故。夫人穿孝服,治辦喪具,一面報靈公,一面報於各衙門。孔甯得了報,又暗自喜悅道:「夏姬每日見我,常有戀戀之意,只因他丈夫在,未敢啟齒。今御叔已死,少不得這肥肉是我口裏的了。」逐急換了素服,去夏家弔喪。
一路走來,進了大門,直哭到內室,夫人亦哭。哭罷,夫人遂向孔甯道:「丈夫臨終之時,曾向奴家說過,說他終身契友惟大夫一人,小兒徵舒年幼,全仗大夫照管他成人。一切喪具亦仗大夫料理。」
說罷,遂嗑下頭去。
孔甯忙還了禮,說道:「吾嫂放心,此事全在小弟身上。」
說罷,遂出外代理喪事。
到了日落西山之時,就在夏家住下。夏姬聞之,就命荷花送出一鋪蓋,茶酒來。道孔甯留心已久,坐在書齋正思勾搭夏姬之計,忽然荷花送茶酒出來,孔甯見他有一股風流體態,遂滿心歡喜。迎著荷花,笑嘻嘻道:「誰叫你送來的茶酒?」
荷花本是個伶俐風騷,慣與主母做腳線攬主顧的,遂笑容可掬說道:「主母叫我送來的。」
那時又將秋波一轉,頗帶著送情的光景,惹的個孔甯慾火上升,且喜四顧無人,遂趕上荷花,抱在懷中親了一個嘴。那荷花恐怕人來不好看,就抽身去了。
孔甯此時悵悵如有所失,是夜一宿不寐,想出一條巧計來。
自己笑道:「呀!可訪著一條妙計,自古說的好,人不圖財,誰肯早起,我明日與荷花些財物,他自然依從我了,我何愁他主母不到我手?」
主意已定。
到了次日,絕早起來,走到家中取了些簪環首飾回來,仍舊替辦事。
到了晚間人靜時候,荷花又送出茶來。
孔甯喜的抓斗撓腮的笑道:「我的荷花姐姐。」
荷花道:「叫我又吩咐何事?」
孔甯道:「你服侍殷勤,無物可贈,我見你頭上首飾稀少,特取些來與你可好麼?」
荷花道:「禮當服侍,怎敢要老爺的東西。」
孔甯遂拿一個金漆盒遞給荷花。接來打開一看,見有許多金珠東西。遂帶笑說道:「大夫賜賤妾如許東西,多謝了。」
孔甯道:「不須謝,你進前來,與你說話。」
荷花往前走了幾步,孔甯摟到懷裏,欲求雲雨。
荷花道:「此事等賤妾打發主母睡下,方敢私出。」孔甯遂放他去了。
果然到初更時候,荷花黑夜走來,孔甯遂迎他進去,掩上房門,俱脫了衣褲,就在椅上分開兩腿。燈光之下,看見牝戶高聳,肥白夾縫中淫水浸浸。
孔甯用手拿塵柄照裏一聳,道荷花是經過人事的,但未曾生育,雖不甚緊,亦不甚鬆,三抽兩送必欲到根,漸漸深入,一連抽數百餘下,覺得荷花裏邊雞冠兜裏,塵首如吞吮之妙,花心亂動,又緊抱孔甯之腰不住哼哼。
孔甯只得按定那處,左擺右揉,弄的荷花淫聲浪語無所不至。覺渾身酸麻,連著數次,又將嫩舌送過。孔甯吮之,舌尖一點冰涼,便知荷花盡興,自己暢美,也就洩了。荷花將帶的綾帕,彼此擦抹乾淨,及看椅下,淫精浪水流於滿地。
二人起來,從新睡在綾被中,共枕偎抱。孔甯纔托轉於主母入馬之事,荷花一併應承。
孔甯道:「若要事成,重重的謝你。」
荷花道:「我與主母情情說知,到起更的時候,我來叫你。」
說完,天已五鼓,荷花說:「賤妾不敢久留,我要去也。」遂披衣開門,人不知鬼不覺,回到自己房中去了。
到了次日,果然將孔甯私通之事告訴主母。夏姬問道:「你曾與他交媾否?」
荷花遂將夜間之事說了一遍,又將孔甯送他之物與夏姬看了。
夏姬本是風流之女,那有不應允的,遂點頭應諾。
到了日落,孔甯仍舊住在書房,至起更以後,荷花果然出來,引他到繡房以上,夏姬恐人知覺,並未點燈,荷花引他床邊,孔甯手一摸時,知夏姬仰臥床上,不覺淫興大動,塵柄昂然。即刻脫去衣服,翻身上床,夏姬用手摟抱孔甯即將塵柄偎到牝口,覺得緊湊難入,如處女一般,半天方纔進去一半,孔甯道:「奇怪,此人年已四十,又生過兒子,如何這等緊法?」
向夏姬問道:「嬌嬌,你是甚法,牝戶這等緊湊,宛如處女?」
夏姬道:「神人傳的法。」
孔甯暗自驚訝,說著,就將自己塵柄全入,夏姬迎湊得法,直弄了一夜方歇。
夏姬向孔甯道:「徵舒已長成,做事不便,不如郎君領他在外從師讀書,我回居株林,咱二人方可長遠。」
孔甯連聲應諾。到了天明竊繡褲而穿,又住了幾天,喪事已畢。孔甯遂將徵舒領去,從師讀書。夏姬退歸株林,二人常相往來,無一人知覺。
一日,見了同事官儀行父,飲酒中間,遂將夏姬之事告訴於他,又將所竊繡褲釋示於他。這儀行父與孔甯都是兩個幸臣,素事靈公,耽於酒色,隨主遊戲,原是個酒色隊裏打鑼鼓的。當日聞聽此言,不覺心癢意亂。
回到家中費了一片心機,以厚幣結交荷花,求其先容。夏姬平日窺見儀行父,身材長大,像貌偉豐,也夙有其心。遂遣荷花約他私會。儀行父迎來助戰,春藥以媚夏姬。故夏姬愛之倍於孔甯。
儀行父向夏姬道:「孔大夫有繡褲之賜,亦欲求一物為表記,以見均愛。」
夏姬笑道:「繡褲彼自竊去,非妾贈。」
因附耳說:「雖在同床豈無厚薄。」
乃自解所穿碧雞襦送於儀行父,儀行父大悅。
自此儀行父往來甚密,孔甯不允少疏矣。
有古詩為證:
鄭風何其淫,桓武化自渺;士女競私奔,里巷失昏姻。
仲子檣欲瑜,子充性偏狡;東門憶茹慮,野外土蔓草。
青衿縈我心,駕車去何杳;風雨雞嗚時,相會密乃巧。
揚水流束薪,讒言莫相擾,習氣多感人,安能有美好。
這儀行父得了碧雞襦,也誇示菸孔甯。孔甯私叩荷花,知夏姬與儀行父相好甚密,心懷妒忌,無計拆散。忽一日,偶在夏姬花園中散步,想出一妙策來。須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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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梨花園使女作媒棲鳳樓佳人增美
話說孔甯忽然想出一條妙策來,說道:「有了,我想靈公性貪淫樂,久聞夏姬之美,屢次言之,相慕甚切,恨不到手。不如引他入馬,陳候必然感我。況陳有個暗疾,醫書上名曰:『狐臭。』點曰:『腋氣。』夏姬定不喜歡。我去做個貼身幫閒,樂得從中調情,討些便易,使得儀大夫不便常來,出了我這點燃酸的惡氣。」
「好計!好計!。」
遂獨見靈公,閒話說及夏姬之美,天下絕無。
靈公道:「寡人亦久聞其名,但年紀已近四旬,恐三月桃花,未免改色矣。」
孔甯道:「夏姬熟房中之術,容顏鮮嫩,如十七八歲好女子一般。」
靈公聞之,不覺慾火上升。遂問孔甯:「卿有何術,使寡人與夏姬相見?」
孔甯又奏道:「夏氏所居株林,是幽雅茂密,可以遊玩,主公明早只說幸株林,夏氏必然出來相迎,夏姬有婢名荷花,頗知情事,臣當以主公之意達之,萬無不諧之理。」
靈公笑道:「全仗愛卿作成。」
次日傳示,駕車遊株林,只叫大夫孔甯相隨。孔甯遂送信於夏姬,叫他珍饈相候。又露其意與荷花,使之轉達那邊。夏姬也是個不怕事的主顧,此時預備停當。靈公一心貪慕夏姬,把遊玩當個名頭。正是:
竊玉偷香真有意,觀山玩水本無心。
不多時候就來到夏家。夏姬穿禮服相迎於廳前,拜謁致詞道:「妾兒徵舒出就外傅,不知主公駕臨,有失迎候。」
其犖如新鶯巧語,嚦嚦可聽,靈公視其容貌,真天仙一般,六官妃嬪罕有其匹。
遂向夏姬道:「寡人偶爾閒遊,輕造尊府,幸勿驚訝!」
夏姬斂衽對道:「主公玉趾下臨,株林增色,賤妾備有蔬酒,未敢獻上。」
靈公道:「既費庖廚,不須禮席。聞尊府園亭幽雅,梨花正茂,願一觀之。主人盛饌就在園亭相擾可也。」
夏姬道:「自亡夫去世,荒園久廢掃除,恐屈聖駕,賤妾預先告罪。」
夏姬應對有序,靈公心上愈加敬重,命夏姬換去禮服,引賓人園中遊。夏姬逐卸了禮服,露出一身淡妝,如月下梨花,雪中梅蕊,別是一種雅緻。
夏姬引至後園,卻有喬松、秀柏、奇石、名葩,池沼一方,花亭幾座,中間有一高軒,朱欄繡房甚是闊暢。此乃宴客之所,左右俱有迴廊,軒後曲房數層,迴廊周折,直通內院。
園外有馬廊,乃是養馬之處。園西空地一片,俱是梨花馥郁繽紛,香氣襲人。正一所好花園也。
靈公觀看了一回,軒中筵席已備,夏姬執盞定席,靈公賜坐於旁,夏姬謙讓不敢,靈公道:「主人豈可不坐。」
乃命孔甯坐右,夏姬坐左。今日略去君臣之分,便好盡歡。飲酒中間,靈公目不轉晴,夏姬亦秋波送盻。靈公酒興帶了風情,又有孔大夫從旁打和鼓,酒能暢懷,不覺其多,轉瞬日落西山。
左右進燈,洗盞便酌,靈公大醉,臥於床上,鼾鼾睡去。
孔甯私對夏姬說:「主公久慕容色,今日此來立要求歡,不可執謬。」
夏姬微笑不答。
孔甯由他便易行事,出外安置隨眾歇宿。夏姬整備緞衾繡枕,假意送於軒中。自己卻香湯沐浴,以備召幸,只留荷花侍駕。
少須,靈公醒來,張目問:「是何人?」
荷花跪而應曰:「賤婢乃荷花也,奉主母之命服侍千歲爺爺,因持酸梅醒酒湯以進。」
靈公道:「此湯能為寡人作媒乎?」
荷花道:「賤婢不會為媒典,頗能效奔走。但不知千歲爺爺屬意何人?」
靈公道:「寡人為汝主母神魂俱亂矣。汝能成就,吾當厚厚賜汝。」
荷花道:「主母賤體,恐不足當貴人,倘蒙不棄,賤婢即當引入。」
靈公大喜,即命荷花掌燈引路,曲曲彎彎,直入內室。
夏姬明燈獨坐,如有所待。忽聞腳步之聲,方欲啟問,靈公入房內。荷花便將銀燈攜出,靈公使擁抱入帷,解衣共寢,只覺夏姬肌膚柔膩,著體欲融,歡會之時宛如處女。
靈公怪而問之。
夏姬道:「妾有傳法,雖生子之後,不過三日,花房充滿如故。」
靈公便道:「寡人雖遇天仙,亦不過如此矣!」
論起靈公塵柄,本不及孔儀二大夫,況又有狐臭之氣,更沒甚好,只因他是一國之君。夏氏也未免懼三分勢力,不敢擇嫌於他。枕席上百般獻媚,虛意奉承。恐怕靈公氣弱,叫靈公仰臥,自己騎在靈公身上,將兩股夾緊,一起一落,就如小兒口吃櫻桃的一般,弄得個靈公渾身麻癢,一洩如注。二人遂抱頭共寢。
須臾,靈公淫興復作,挺鎗又戰,一夜之間,雲雨七次。靈公渾身如散,四肢難舉,力伴而睡。
睡至雞鳴,夏姬推靈公起身。
靈公道:「寡人得交愛卿,回視六宮,猶如糞土!但不知愛卿有分毫及寡人否?」
夏姬恐靈公知孔儀二人往來之事,乃對靈公道:「賤妾實不敢欺君,自喪先夫,不能自制,未免失身他人,今既得侍君候,從此當永謝外交,不敢復有二心,以取罪戾。」
靈公道:「愛卿平日所交,係何富貴?願愛卿悉述,不必隱諱。」
夏姬道:「孔儀二大夫因撫遺孤,遂至於亂,他實未有也。」
靈公笑曰:「怪的!孔甯說卿交接之妙,大異尋常,若非親試,何以知之。但既告寡人,卿其無疑,惟願與卿常常面見,此情不絕,其他任卿所為,不汝禁也。」
夏姬道:「主公能源源而來,何愁不常常而見乎?」
須臾,靈公起身下床,夏姬抽自己貼身汗衫與靈公穿到身上,道:「主公見此汗衫,如見賤妾矣。」
荷花遂由舊路送至軒下。
天明後,廳上已備早膳,孔甯率眾車駕伺候。夏姬請靈公登堂,登車問安,庖入進膳。從人俱有酒食犒勞。孔甯為靈公御車回朝。百官知陳侯野宿。於是,俱集朝門外伺候。靈公傳令免其朝參,逕入後官去了。
忽然重宮中閃出一員官來,叫了一聲:「孔兄遠來,我有話與你講。」
孔甯回頭一看道:「呀!原是你。」
要知此人為誰,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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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陳乎國公堂戲謔儀行父潛地殺忠
話說孔甯認的,是儀行父,見孔甯走來,逐一手拉住孔甯,走到蘟僻之處,附耳問道:「主公在何處射獵?今夜在何處住下?以當實情告我,勿得隱瞞。」
孔甯見不能諱,只得直言。儀行父知是孔甯荐,頓足說道:「如此好事,如何讓你去做?」
孔甯道:「主公十分得意,第二次讓你做好事便了。」
二人大笑而散。
到了次日,靈公早朝禮畢,百官俱散,召孔甯至前,謝其荐舉夏姬之事成。召儀行父問道:「如此樂事,何不早奏於寡人,你二人卻占先頭,是何道理?」
孔儀二人奏道:「臣等並無此事。」
靈公道:「是美人親口說的,卿等不必諱矣。」
孔甯道:「譬如君有味,臣先嘗之,若嘗而不美,不敢荐於君也。」
靈公笑曰:「譬如熊掌,奇味就讓寡人先嘗也不妨。」
孔儀二人俱大笑不止。
靈公又道:「你二人雖曾入馬,他偏有物送我。」
乃脫下襯衣示之,「你二人可有麼?」
孔甯曰:「臣亦有之。」
孔甯遂撩衣,現其繡襠。道:「此非美人所賜乎?不但臣有,行父亦有。」
靈公問:「行父是何物?」
行父解下碧雞襦與靈公觀看。
靈公見之,大笑道:「我三人隨身俱有證見,異日同往株林,可作連床大會。」
一君二臣在朝堂戲謔。
這話早傳出朝門外,惱了一位正直之臣,咬牙切齒的道:「朝廷紀綱之地,都如此胡言亂語,是何道理?陳國之亡,屈指可待矣。」
遂復身入朝門進諫。
正是:
自古忠邪難並立,徒憐比千志節高。
卻說一君二臣正在朝堂戲謔,忽見一人執笏趕進朝門。三人瞪目視之,見是洩冶。
孔儀二人素憚洩冶正直,今日不宣自至,必有規諫。逐先辭靈公而出,靈公抽身欲起御座,洩冶連忙上前拉其衣而奏曰:「臣聞君臣主敬,男女主別。今君臣宣淫,互相標榜,失君臣之敬,無男女之別,淪滅已極亡國之道也。君必改之。」
靈公自覺顏汗,隨曰:「卿勿多言,行且悔之矣。」
洩冶辭出朝門,孔儀二人尚在門外打聽。見洩冶怒氣沖沖而出,閃入人空中避之,洩冶早已看見。
將二人喚出責之曰:「君有善,臣宜宣之;君有不善,臣宜掩之。今子為不善,以誘其君,而又在朝堂揚其事,何以為訓,甯不羞乎?」
二人不能措對,雖謝教。洩冶去了。
孔儀二人又來見靈公,述洩冶責備之語。遂道:「主公日後不可遊株林矣。」
靈公道:「卿二人還往否?」
二人笑道:「彼以臣諫君,與臣無涉,臣等可往君不可往。」
靈公奮然曰:「寡人甯得罪於洩冶,安肯捨此樂地乎?」
孔儀復奏曰:「主公若往株林,恐難當洩冶強極之諫。」
靈公道:「二卿有何策,令洩冶勿言?」
孔甯道:「除非使他不能開口。」
靈公道:「彼自有口,寡人難禁之不言。」
儀行父道:「孔甯之言,臣知其意,夫人死則口閉。主公何不傳旨,殺了洩冶,則終身之樂無窮矣。」
靈公道:「寡人不能。」
孔甯道:「臣使人刺之何如?」
靈公曰:「卿可自為。」
二人出朝,一處商議,行父道:「昨日有司奏一犯罪的強盜,秋後處決。吾見其人兇悍異常,若能赦他死罪,再賞他幾兩銀子,他必欣然願為。」
孔甯道:「此人叫甚名字?」
儀行父道:「名張黑夜,因獨自進樓院,殺了看家的家丁,因此犯罪,若用此人,必能成功。」
到了次日,孔甯見了靈公說:「有一犯罪強盜,主公赦他的死罪,他必能去殺洩冶。」
靈公沈吟一時,遂寫旨一道,遞於孔甯。孔甯接旨,出了朝門,到了儀行父家中,將旨遞於儀行父,即著人傳旨,速提張黑夜至此處聽審,不多一時,將張黑夜提到儀行父堂下。
行父命左右迴避,與孔甯親解其縛,用手扶起附耳說道:「如此,如此。」
到了次日早朝,百官畢上,張黑夜遂伏於半途阨要之處,專候洩冶不提。
卻說洩冶朝罷退出朝門,忽然一陣頭昏,目跳肉戰,自己也不知何為,有跟隨的一個家人,名喚李忠,見主人這等光景,遂問道:「相公是怎的?」
洩治道:「吾亦不知?」
李忠道:「莫非家中有事。」
李忠遂急扶洩冶上馬。正走之間,忽見一人自松林內跑出,一手將洩冶扯下馬來,舉刀便砍。
李忠看見大聲喊道:「你是何人?輒敢行兇?」
黑夜看李忠漸漸趕到,即回手一刀,將李忠砍到在地。
洩冶見把李忠殺了,早已魂飛天外,三舞兩弄被黑夜一刀砍倒。割下頭來,用布包好,匿於懷中,來見行父。
行父大喜,賞銀五十兩,縱使歸家。此時只有孔儀二人知道,外人俱不得知。二人又私奏陳候,陳候亦喜。洩冶死,國人皆認為陳候所使,不知為孔儀二人之謀。
史臣有讚曰:
陳喪明德,君臣宣淫;簪纓組服,大廷株林。
壯哉洩冶,獨天直音,身死名高,龍血比心。
自洩冶死後,君臣及無所憚,三人不時同往株林。一二次還是私偷,以後習以為常,公然不避國人;作株林詩以諷之。
詩曰:
胡為乎株林,從夏南,匪適株林,從夏南。
徵舒字是子南,夏人忠厚,不曰夏姬,而曰夏南而來也。陳侯君臣三人,和局間歡。未知將來如何,下回分解。 株林野史二卷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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株林野史卷之三
第六回妒夫人強逼改嫁淫娘子大戰群英
且說儀行父的夫人吳氏,乃是屠人女,稍有二分姿色,其性淫蕩,在家未娶時,即與人私通,有了身孕,服藥打下後,被他爹娘知道,要將他活埋,還是他嫂子替央下。
適有人與他說謀,說與儀行父為妻。那時儀行父與孔甯本是個屁股孩子,因得幸於靈公,故封為大夫。
這吳氏嫁於行父到也對路,二人如膠如漆,夫恩婦愛。這行父恐怕吳氏知道自己底理,所以有些懼內。自行父通了夏姬,遂於吳氏疏淡,吳氏鬱悶。全未知是何緣故。
一日行父醉而歸家,見了吳氏也不睬他,便自己睡去。吳氏愈加愁悶,暗怒道:「人有野花便不思家花,丈夫或有外交,所以他不昧我。待他睡醒時我以言挑之,看是如何?」
到了半夜時候,行父醒來叫道:「快拿茶來我吃。」
吳氏叫起丫環與他烹茶。
行父又叫道:「我渴得緊,茶不用烹,拿涼水來我用便了。」
丫環慌忙送過一碗涼水來,行父接過一飲而乾。原來行父這日與夏姬交歡,酒醉歸家,竟把那事忘了。
喝了一碗涼水,遂生起陰症來。
頃刻間,肚腹疼痛,面目改色,就在床上嗑頭打滾的痛起來。
夫人道:「你是怎的?」
行父道:「我肚腹痛的甚,夫人快救我。」
吳氏道:「你與誰做那不長進的事,叫我救你。」
佯裝睡著,任他喊叫並不睬他。
丫環聞聽此言忙道:「老爺雖然有些外事,今日疼痛如此,太太那有見死不救的道理?」
吳氏聞聽此言,也覺說的有理,遂說:「既然如此,你可將他腳上攬筋用口咬住,咬得他出汗即癒。」
這丫環原是行父姦過的,一聞此言,逐即上床哽住攬筋不撒。
夫人起來見儀行父,果然急的一身冷汗,肚中即不疼了,鼾鼾睡去。
到了次日,夫人起來梳洗已畢,將房門緊閉,拿了一根棒錘,用手揭起被來問行父:「你在外邊交通那個淫婦?快快說來,免得老娘動手。」
這行父見夫人動怒,夜間生陰又有實證,私通夏姬之事,從實說了一遍。
吳氏聞聽此言,掩面痛哭罵道:「你相與這個淫婦,遂把老娘忘了。今日沒有別的,你寫一張休書於我罷,你娶那個淫婦,我另嫁便了。」
行父慌忙道:「夫人莫哭,我今後再不往夏家去了如何?」
夫人道:「你若不去,除非對天發誓,我方肯信。」
行父即發誓道:「我若再往夏冢去時,教強鬼拉去,萬世不得人身。那時,任憑夫人嫁於何人。」
夫人道:「你果有真心,我就不打你了。」
遂把棒錘擱下。
到了後來,孔甯等三人同淫夏冢,被夏徵舒殺了,陳靈公又被楚莊王殺了,儀行父歸國之時,白日見夏徵舒、洩冶等一夥鬼魂,索命而死,由了他的誓,此是後話不提。
卻說儀行父雖然如此說了,只是要哄過夫人,到了病癒仍天天同靈公留宿夏家,與夏姬百般淫樂,回來對夫人說朝中有事,夫人心中狐疑,一日拷問行父常隨的一個小廝說:「你主人出去,都是往那裏去?」
這小廝都是行父囑咐過的,應道:「這些時,朝中事忙,遂只在朝房住下。」
夫人大怒道:「料想你不肯實說。」
叫丫環拿過一根竹板來,將那小廝打了二十。小廝被打不過,遂將衙門大事說了一會,以證語實,希圖免打。那吳氏那裏肯信,又打了二十,小廝只得將行父常往株林之事,從實說了一遍。
夫人聞知遂命丫環拿繩子來,將他綑住,等老爺來時好叫他對證。
果然行父又從夏姬家回來,夫人迎著問道:「朝中今日又有何事?」
行父一時不及對詞,說的半響不語。
夫人道:「好!好!你往夏家去,笑道我不知?」
行父說:「我對夫人說誓,豈有還往他家去的?」
夫人說:「現有干證在此。」
叫人牽出那個小廝來,行父一見即知事犯。問道:「他是怎樣說的?」
夫人將拷打之事說了一遍。行父道:「他是受打不過,持謊言搪塞,夫人不要聽他。」
吳氏那裏肯依,說道:「我也不管你去不去,你寫一張休書與我,任我改嫁便了。」
行父猶豫不肯,夫人越吵越發越鬧越惡。行父無奈,只得勉強寫一張休書遞於夫人。
夫人道:「你得念於我聽。」
行父念道:「立休書:儀行父,因夫婦不和,夫人情願將他休了,行父另娶,吳氏改嫁,永無悔言,立休書存證。」
夫人聽罷,接來一看說道:「上頭並無腳手印,如何值得休書?」
行父即與他打上腳手印,夫人便才收了。遂收拾箱籠回娘家去。
行父不忍目賭,避在一旁。夫人毫無戀戀心意,窮日之力,悻悻回到吳家。其爹娘遂與夫人改嫁了一個木匠,因他陽甚微小,又私通了同行的木匠,名喚怯保,塵柄九寸有餘。那時怯保尚未娶親,摸著道個對頭,不知好歹,盡力一頂,吳氏著重,流血滿褥,昏迷而死。這話暫且不表。
卻說儀行父自從休了吳氏之後,遂逐日同孔甯引著靈公在夏家淫樂。
那夏姬本是個淫極之婦,一人單來不足其興。飲酒中間向三人說道:「今日白畫之間春心忽動,哪位情郎與奴快樂快樂。」
三人聞聽此言一齊爭上。
夏姬笑道:「何必如此?咱大家同樂何如?」
眾皆許諾,遂各脫衣服,大白日裏赤身露體,閉上外門,夏姬仲臥床上,靈公先爬上去,摟住了腰,對準牝口,將塵柄往前一頂,吃的一聲塵首直入,一進一出唧唧的響。
行父看得急了,聽得窗外似有人笑,知是荷花,遂將門開,開跑出來,荷花轉身欲去,行父向前抱住後腰,扯開褲子,隔山討火,弄將起來。
只聽靈公說道:「早已洩了,你們來罷。」
儀行父捨了荷花,欲淫夏姬,誰知半夜起身,早又有早行人,此時早被孔甯挺鎗上馬,口對香腮,叫了聲親親,抽扯起來渾身亂動,弄了半日,不分勝負。
儀行父著了急,一手把孔甯掀下馬來,遂翻身上去,抽扯之聲比前大不相同,因他塵柄較二人頗大,又有助戰的春方。遂大開旗鼓,一衝一撞,弄得個夏姬哼哼的浪語不住的叫親親。
行父又叫他騎在自己身上,己卻仰在下面。說道:「娘子我與你做牛油倒燒燭。」
二人正弄的熱鬧,又被孔甯把夏姬推倒,覆身上去大弄大戰。儀行父見他幹起,逐快快穿上衣服出門去了。
孔甯也不管他,竟自與夏姬獨戰半日,到了點燈時候,方才洩了。
孔甯同靈公穿衣而去,要知儀行父去後端底,下回自然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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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儀行父獨占花林夏徵舒怒殺平國
話說靈公與孔甯去後,夏姬暗想道:「儀行父怏怏而去,必定見怪於我。不如今夜趁著他二人去了,無人爭競,把他接來與他獨自快樂快樂,豈不是好?」
遂命荷花寅夜去接行父。
那行父被孔甯推下馬來鬱鬱不樂,回到家中方欲打點安歇。忽聽得有人叫門,行父急忙開門來看,見是荷花,遂一把摟住親一個嘴道:「我親親,你寅夜來此是何緣故?」
荷花道:「主公與孔大夫俱去,我主母叫奴來請大夫獨樂一宵,不知大夫意下如何?」
儀行父又親一個嘴道:「我的親親,你主母好知我心也。」
荷花道:「主母心急,望大夫速行。」
行父即時換了青衣小帽,同荷花走道株林。
夏姬坐在繡樓上,見行父到了,就如得件珍寶的一般,叫荷花忙備酒饌,與行父對飲。
夏姬道:「適才孔甯強量,使郎君不得盡興,奴家惶恐,故特請郎與奴快樂一夜。」
行父道:「孔甯那廝只知獨樂,不能共樂。那廝竟這般絕情樣,但午間之事與娘子無關,何必惶恐?以後我們三人同來時,只等他們去後,我二人再樂不遲。」
說著廚子已端上飯來,二人用過飯,即將樓房門緊閉,脫得渾身淨光,連荷花也脫了衣服,三人坐床上赤身飲酒。
行父道:「這酒盅兒端的人不奈煩,不如在你那個去處,我把頭來低下飲著,豈不便易。」
夏姬聞聽,遂即仰臥將兩腿抬的高高的,行父將酒盅擱在牝口上,今荷花執壺酌酒,行父用口接飲,這行父酒量過大,飲了十餘杯纔有些酒意。
即將酒杯拿出來,用手指挑弄其花心,那夏姬的牝口緊,原是緊的剛剛下去一個手指即滿了,行父挑弄了一回,塵柄昂然堅硬,遂向衣帶取出了一包東西,打開拿出一個圈兒,名喚銷陽圈,套在塵柄上。又拿出一包藥丸來,名久戰長陽丸。又拿出一個東西,有四五寸長,與塵柄無異,叫做廣東膀。
遞與荷花說道:「我與你主母辦事,你未免有些難過,此物聊可解渴。」
荷花接過來道:「這東西怎麼用法?」
行父道:「用熱水泡泡他便硬了。」
荷花用熱水一泡,果然堅硬如塵柄一般往牝口一送,禿的一聲便進去了。
荷花又問道:「怎樣制出他來?」
行父笑道:「不是如此用法,你將那上頭紅繩綁在腳上,往裏遞送就好了。」
荷花果然如法拴在腳上,湊對牝口,用手拿著,往下一按便進去了,往上一抬就出來了。一來一往甚覺有趣。
行父見他收拾妥當,方才將那丸藥吞在肚內。那塵柄登時青筋暴露,長了一寸,粗了好些。夏氏仲臥把腿擱在床欄桿上,自己的腿卻從夏姬的腿空裏靠定,湊準那個縫裏加力一頂,僅進去半個首兒,又一送便送不動。
夏姬道:「怎麼只是弄不進去?」
行父道:「娘子的牝口太緊。」
夏姬就命荷花推著行父的兩腿道:「兩人之力定無弄不進去的。」
果然荷花在後,兩人一齊用力,頂的唧唧呀呀的,方才全根盡沒,早已尋著夏姬花心。
行父只覺牝內滾熱,並無一點空間,妙不可言。遂將塵柄頂住不肯少動。
夏姬道:「快些遞送,我陰中癢起來了。」
行父即將塵柄提起抽幾抽又不動了。夏姬見他如此淘氣,即運起氣來,兩足用力往前挺了一挺,牝內自起自落,兩人絕不動轉,那塵柄左揉右擺如遞送的一般弄了一會,行父精雖未洩,渾身氣力都盡,纔暫出葫蘆。
夏姬用力一夾箝的,挺結實。那裏退的出來,只得就勢往裏聳了聳,那塵柄仍自跳躍起來,弄了一會。行父道:「我遍身酸的受不得了。」
夏姬方才把腿落下來還一口氣。行父便把塵柄移出少歇。那牝口即合上,仍舊是緊緊的。不多一時,行父慾火又動,挺槍進入,夏姬便不肯運氣,那牝口覺寬了些。
行父往送如意,正在熱鬧時節。那邊荷花覺得牝內如火燒的一般使上力氣。將那廣東貨兒不住的遞送,也是該他倒運,弄的太緊了些,只聽得叱的一聲,把那繩兒斷了,那膀弄到裏頭去了。外面一點蹤跡也看不見,手足水冷兩眼不住上翻。
行父瞧見說:「不好了,他把繩兒弄斷了。」
忙把塵柄拔出,跳下床來。將荷花扶起,叫夏姬從下面與他討,夏姬討了一會,那裏討得出來。
還是行父用手按住了小肚子,往下一擠纔出來了。荷花漸漸的甦醒過來,行父從與夏姬又弄至日上三桿,方才停戰而散。
且說夏徵舒漸漸長大成人,見其母之所為,心如刀刺。又是干礙著陳侯,無可奈何。每見陳侯欲往株林,往往托故避去,落得眼中清淨。那一般淫惡的男女,以徵舒不在為方便。
光陰似箭,徵舒轉眼十八歲,生得身材雄偉,多力善射。靈公欲悅夏姬之心,使為司馬,執掌兵權。徵舒謝恩,回株林拜見其母。
夏姬道:「此君上恩汝,當恪恭乃職,為國分憂,不必以家事為念。」
徵舒稟了母親,入朝理事。
一日靈公與孔甯、儀行父二人復遊株林,徵舒因賜官之恩,特地回家設席款待靈公。夏姬因其子在坐不敢出陪。酒酣之後,君臣復相嘲謔,手舞足蹈。徵舒厭惡其狀,退入屏後潛聽其言。
靈公謂行父道:「徵舒身材魁偉,有些像你,莫不是你生的。」
孔甯從旁插口道:「主公與儀大夫年紀小,生他不出,他的老子最多,是那個所生,夏大夫記不起了。」
三人拍掌大笑。徵舒聽見此言,不覺羞惡之心勃然難遏。
正是:
怒從心上起,惡向膽邊生。
暗將夏姬鎖於內室,卻從便門溜出,吩咐隨來的軍士把內室圍住,不許走了陳侯與孔儀二人。軍士得令團團圍住夏府,徵舒戎裝披掛手執利刀,領著得力的家丁數名,大喊一聲,快叫拿淫賊。
陳侯還在那裏不三不四的耍笑飲酒,卻是孔甯聽見了。
說道:「主公,不好了,徵舒此席不是好意,如今引兵殺來,要拿淫賊,我君臣快跑罷!」
行父道:「前門圍斷,須從後門逃走。」
靈公即往後跑,指望入內室求救於夏姬。見中門鎖斷,慌上加慌,急向株林逃走。記得東邊馬廊有短牆可越,遂望馬廊而走。
徵舒喊道:「昏君休走。」
扯起弓來,一箭卻射不中,陳侯愈慌愈不能走,徵舒愈趕愈近,又復了一箭。
未知陳侯性命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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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巧言君飾情杜友楚莊王納諫復陳
且說這徵舒一箭正中靈公當心,靈公大叫一聲,臥倒在地,暝目而死。孔甯、儀行父先見陳侯向東邊走,知徵舒必然追趕,遂望西邊奔入射圃。
徵舒果然只趕陳侯,孔儀二人遂從狗竇中遞出,空身奔入楚國去了。
徵舒既射殺陳候,擁兵入城,只說陳侯酒醉暴疾而亡,遺命立世子午為君,是為成公。成公心恨徵舒,力不能制,隱忍不言。
徵舒亦懼諸侯來討,乃強逼陳侯往朝於晉,以結其好。按下徵舒不表
卻說楚國使臣,奉命約陳侯赴盤辰陵。來到陳國,聞亂而返。孔儀二人恰好逃到,見了楚王。瞞著自己淫亂之情,只說夏徵舒逆殺陳候,與使臣之言相合。
楚王遂集群臣商議,其中有一位公族大夫屈氏,名巫,字是子靈,屈蕩之子。此人儀容美秀,文武全才。只有一件毛病,貪溜好色,專講彭祖房之術。
數年前曾出使陳國,夏姬出遊窺見其貌,且聞其善於採戰,心甚慕之,聞徵舒殺逆,欲借端淫納夏姬,因力勸莊公興師伐陳。莊遂傳檄一道,至於陳國。檄上寫道:
楚王示爾:少西氏弒其君,神人共憤。爾國不能討,寡人為爾討之,罪有專歸,其餘臣民靜聽勿擾。
楚王傳檄於陳國。見了檄丈,人人歸咎於徵舒,巴不能夠假手於楚,遂不為禦敵之計。
楚莊王親率六軍,帶領公子嬰齊、公子側、屈巫、連尹襄老一桿大將,雲捲風馳,直到陳國。如人無人之境。
所至安慰居民,秋毫無犯。夏徵舒知人心怨己,潛奔株林。
時陳成公往朝晉國未回,大夫轅頗乃命其子僑如,統兵往株林擒拿徵舒。
僑如未行,楚兵已下。陳國久無政令,況陳侯不在,國中百姓就主張開門迎楚。楚王整隊而入,諸將將轅頗擁至莊王面前。
楚王問:「徵舒何在?」
轅頗垣:「在株林。」
楚王道:「誰非臣子,如何客此逆賊。」
轅頗道:「非不欲討,力不足也。」
莊王即命轅頗引道,十軍往株林盡發,卻留公子嬰齊一軍屯紮城中。
楚王圍住株林,陳兵不肯迎敵,當將徵舒拿住。
莊王命囚於後車。問:「何以不見夏姬?」
使將士搜其家於園中得之。荷花逃走,去不知所之。
夏姬再拜言曰:「不幸國亂家亡,賤妥命懸大王之手,倘賜再生,願充婢役。」
夏姬客色妍麗,語又詳雅,莊王一見心先迷惑。
向諸將道:「楚後宮雖多,如夏姬者絕少。寡人意欲納之以備嬪妃。諸將以為何如?」
屈巫諫曰:「不可!不可!吾主用兵於陳,計其罪也,若納夏姬是貪其色也。計罪為義,貪色為淫,以義始而以淫終,吾王舉動不如是也。」
莊王曰:「子靈之言甚正,寡人不敢納矣。只是此婦如何安放纔是?」
時將軍公子側在旁,貪夏姬美色,跪而請曰:「臣中年無妻,乞我王賜臣為室。」
屈巫又奏曰:「吾王不可許也。」
公子側怒曰:「子靈不容我娶夏姬,是何緣故?」
屈巫道:「此婦乃天地間不祥之物。據吾所知者言之,子蜜為伊人而死;陳侯為伊人而被弒;洩冶為伊人而遇害;陳國大亂,皆此人之所致也。不祥莫大焉。天下美人多矣,何必娶此淫物以貽後悔。」
莊王曰:「子靈之言甚是。」
公子側曰:「既如此,我也不娶了,只是一件,你說主公納不得,我娶不得,難道你娶了不成?」
屈巫連聲道:「不敢,不敢。」
莊王曰:「物無所主,人必爭之。聞連伊襄老近日喪偶,賜為妻室可也。」
時襄老引兵於後隊,莊王召至,以夏姬賜襄老。公子側倒也罷了,只是屈巫暗暗叫道:「可惜!可惜!」
又暗想道:「那夏姬是淫極之婦,這個老兒如何當得起,少不得一年半載仍做寡婦,到那時我再圖之。」
這話暫且不表。
卻說楚王在竹林一宿,次日仍至陳國,便將徵舒囚出軍門,車裂以殉史臣。有詩曰:
陳主荒淫雖自取,徵舒殺君亦曰逆;
陳國臣民皆束手,莊王弔伐如時雨。
莊王號令已畢,將陳國版圖檢查,滅陳以為楚縣。拜公子嬰齊為陳公,使守其地。陳楚兩國大夫俱來朝賀。
即轅頗少知義理也,只得勉強拜喜。
獨有申叔,時使齊未歸,這一差還在未伐陳以前,及莊王歸楚三日之后。申叔時方回國復命而退,並無慶賀之言。
莊王使內侍責之曰:「夏徵舒弒其君,寡人討其罪而戮之,版圖藏於國中,義聲聞於天下,諸侯無不稱賀,汝獨無一言,豈以寡人討陳之舉為非耶?」
申叔時聞之,隨使者來見莊王曰:「王聞蹊田奪牛之事乎?」
莊王曰:「未聞也。」
申叔時道:「今有人牽牛取徑於他人之田者,踐其禾稼,田主怒奪其牛。此獄若在王前何以斷之?」
莊王道:「牽牛踐田所傷未多也,奪其牛太甚矣。獄宜薄責牽牛者,而還人之牛。郎以為當否?」
申叔時道:「王何明於斷獄,而昧於斷陳也?夫徵舒有罪,其國無罪,王討其罪足矣。又取其國,此與奪牛何異?又何賀乎?」
莊王頓起道:「善哉此言!」
立召陳大夫轅頗。轅頗曰:「微臣向往齊國,祖國淪夷臣實不知。今既蒙大王伐罪弔民,王以義始,當以義終,祖國社稷惟在大王。」
莊王曰:「吾欲復封汝國,汝可迎陳君而立之,世世附楚,勿有二心。」
又復吩咐孔儀二人放汝歸國,共輔陳君。二人一同拜謝而行,將出楚道。
正遇陳候午自齊來歸。聞陳國已滅,亦欲往楚而見楚王。轅頗乃述楚王之意,君臣並駕至陳,公子嬰齊已接得楚王之命,召還楚國。遂將版圖還陳,歸楚而去。
此乃楚王的件件事。
有詩為證:
絕陳誰知復封陳,佑舜還從一念新;
南楚義聲馳四海,須知侯主刺侯臣。
株林野史三卷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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株林野史卷之四
第九回洩大人陰府封王夏徵舒地獄伸冤
話說楚王聽申叔時之言,復立陳成公。孔儀二人亦各歸國。孔甯回到家中,才住了十餘日。一日早起,廁中淨手,剛剛走出門來,忽見一陣陰風,淒淒撲面而來,孔宵打了一個寒噤,於濃露中間,見夏徵舒遍身血污,手執兩刃,咬牙切齒大罵道:「孔甯快快還我命來。」
又見徵舒後邊靈公,披髮跣足,正中心帶著一枝狼牙箭,向孔宵說道:「你害的我好苦!」
後邊跟著四五個惡鬼,俱是手拿鐵鎖,蜂擁而來,孔甯一見,魂飛天外,魂散九宵。急忙入戶內,早被徵舒走近面前,劈頭一刀砍倒在地。
手足直挺挺的叫他不應,面如土色。家中人皆無法,只得扶他起來,大家抬到床上,住了半天,到了日中之時,方纔漸漸醒來,大叫頭痛不止。
家人不知何故,孔甯立起身來跳到床下,二目開張,兩眼直視。用手拿起一把椅子,將家人亂打。
眾人方覺他瘋了,大大小小俱各亂跑,也有害怕跑不動的,俱被孔甯打傷。
孔甯有一老母,六旬有餘,被孔甯一椅打倒,昏迷在地,登時氣絕。
孔甯只有一兒年方六歲,亦被孔甯一椅打死。其餘家人俱各逃散,只剩一個小廝,名喚劉三。聞聽他主人如此,拿了一根短棍跑進房來,那短棍把椅子架開,奪過椅子來,將孔甯抱住扶出門外,家人等方纔放心。
及看老母小兒俱死,合家不由大哭。
孔甯聞得哭聲,在外邊越跳得厲害了,也是孔甯該死,一跳跳到荷花池邊,身手往裡一閃,閃到池中。
劉三等看見,急忙來救,及至救上來,已死得挺挺的了。
劉三視之,不勝悽慘。家人無奈,只得叫劉三買了棺木,殯葬他三人不提。
且說孔甯死後,儀行父正在床上睡熟,只覺夢中看見靈公、孔甯、夏徵舒來勾他到帝廷對獄。
夢中大驚,翻到床下,氣絕而亡。
正應他與吳氏說誓之言。
孔儀二人死後,大夫轅頗等聞之,痛快之極。
因又奏於陳成公道:「孔儀二人乃先帝幸臣,勾引先帝淫遊株林,以至喪命。俱係二人之罪,今無疾暴死,可見天不容罪人於其世也。主公宜順天之意,將二人棺木打開,硨其首級,禁其死屍,抄其家私,洩主公之恨,以告先帝之靈。」
成公准奏,即刻命轅頗帶領二百兵丁,至孔儀二人之家,將府第團團圍住,抄出家私。將二人棺木打開,屍首用鎗挑出剁為肉泥而去。這儀行父家已無老小,只有孔甯的妻在,見這光景,只得披髮赤足自後門逃出。
後,成公又貼出一張告示來:凡孔儀兩家家眷,到處不准收留,如或容匿,一例同罪。
後孔甯妻同他一個女兒,到處無人收留,乞食亦無人給他,七日飢餓而死。這話暫且不提。
且說這孔甯在池中溺死,遂同陳靈公、夏徵舒等捉了儀行父,一些冤鬼往陰曹地府而走。
走到鬼門關,把門小鬼向他要買路錢。
這孔儀二人本是無人與他燒紙錢的,那有錢銀與他。那小鬼見他無錢,拿過鐵蒺藜便打。
還是陳靈公與他說個情,門上小鬼方才放他過去。
過了鬼門關,往前又走到風都城。孔甯抬頭一看,見左邊一人頂帶大鎖,手足俱是長釘釘了,兩個小鬼在那裡亂打,及詳細看,認的是張黑夜。
遂叫道:「黑夜,你怎在此間受這苦罪?」
黑夜回頭一看,見是孔儀二人,切齒大罵道:「都是你這狗才,使我至此。」
孔甯道:「怎麼是我害你?」
黑夜道:「我在陽世三間,殺人、放火亦有罪的了,處斬之後,到陰司無罪矣。只因你叫我殺了洩冶,放我歸家。誰知洩冶死了,上帝說他是個忠臣,封他做陰司城隍。他即著一夥鬼將我拿來,先是上油鍋烹我,烹了一會沒烹死,又把我拿大鎖鎖了手腳,俱是長釘釘了。欲死不能死,欲活不得,豈不是你害了我麼?」
孔儀聞聽此言,嚇得毛骨悚然,急急跑過又往前走。
走了不遠,儀行父就見兩個小鬼在那裡推磨。
行父叫道:「鬼哥,你推的卻是何人?」
小鬼道:「這是儀行父的妻子吳氏,因他在陽間不賢,所以拿磨研他,你們莫非與他送小禮的麼?」
行父不敢回答,竟自往前走去。
只聽那磨上小鬼罵道:「閑扯蛋!不是與他送小禮問我怎的?」
這一夥陰鬼又往前走。走了許久,見一高台,台下有四五個小鬼守著。見孔儀二鬼來到,忙叫道:「你二人快來台上,看看家中,這叫做望鄉台。」
二鬼聞言,即隨著小鬼上到台上。孔甯望他家中,見轅頗領帶兵卒發他的棺木,剁他的屍首,房宅盡焚,屋宇皆傾。
行父見家中也是如此,不覺一陣心酸,昏倒在地,半天纔起來。耳中聞有竹板聲,二人張目一看,見一新來的小鬼在那裡跳跳鑽鑽,手拿竹板,在那裡唱蓮花兒調。
二人說道:「此是甚麼去處?你還在這裡歡喜?你在陽間是個甚麼人?」
小鬼道:「我在陽間是個推小車的,因我路上救了一個女子,死後無罪,叫我脫生富貴之家去了,我為何不樂?」
二人說道:「咱兩個陽世做了一世顯官,死後連這推小車的也不如,閻王見咱,還不知加甚麼罪哩。」
說完二鬼大哭不止。
守台的小鬼見他這個光景,忙唱道:「你兩個還不下台,遲了時刻,我們是有罪的。」拿起棍子將他兩個趕下台來。
孔甯,儀行父接著又往前走,說著走到閻羅殿下,進了大門,又進了儀門:上面坐著閻王,威風凜凜,下邊站著許多鬼卒。孔甯偷眼一看,見內中也有老母和他兒子,俱在那裡鎖著,孔甯也不敢言語。
只見拿他的一個小鬼,手執令牌,上前跪道:「小人奉命拿孔儀二人,今已拿到。」
閻王怒氣沖天拍案叫道:「快與我拿上來。」
小鬼即將孔甯、儀行父帶上,一聲喝道:「跪下!」
孔儀只得跪下叩頭。
上面又叫道:「陳平國,夏徵舒俱帶上來。」
只見小鬼又將他二人帶上。
只聽閻王說道:「陳平國在陽世,係一國之君,暫准平身聽審。」
又見靈公站起侍立一旁。
只見閻王拍案道:「陳平國雖係無道昏君,其淫樂,點不至如此之甚,都是孔儀兩個狗,逢君之惡,淫了夏姬。殺了洩冶,罪惡滔天。今日到吾殿下,尚有何說?」
二人叩首道:「小人引君淫樂,罪固難逃,夏徵舒擅殺人主,也該有罪才是。」
閻王道:「徵舒雖殺平國,也是他羞惡之心發於難已,且被楚莊王車裂以殉其罪,已加刑矣。凡罪不甚重者,陽司加刑,陰司即可開釋。你二人罪惡重大,陽間又得善終,不可不重懲的。」
叫小鬼每人打四十大板,之到城隍洩老爺那邊發落便了。
鬼卒答應一聲,一齊將孔儀二人扯倒在地,每人打了四十,叫呼連天,鮮血滿地。鬼卒打完,遂上了大鎖,扯著就走。
煞時間走到城隍台下,洩公一見孔儀二人,不由怒髮衝冠,大罵道:「你們陽世三間,淫人婦女,殺害忠良。奸賊!奸賊!怎麼也有今日?」
不容分說,命小鬼拿鋼叉,插到油鍋內,立刻烹死。
鬼卒即時燒滾油鍋,將二人插在鍋內,直烹得頭腿直挺挺的,方才了事。
又吩咐道:「靈王無道,不聽忠言,信服奸佞,論罪宜打在九層地獄,受罪十年。姑念前世君臣之情,教他成一個窮秀才教學終身,以抵其罪。夏徵舒弒君之罪,不得免的。但念陽間車裂之苦,命他還陽脫生一樵夫,打柴終身。」
洩冶將此犯法眾鬼,發落已畢,退堂而去。後人有詩曰:
陽世作惡不自憐,陰司報應豈能寬;
縱然未到臨頭日,奸佞聞之自悚然。
要知夏姬如何,須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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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死襄老黑對蒸母娶夏姬巫臣逃晉
按下三人陰司對獄不題。且說連尹襄老娶了夏姬,方才一年,即從莊王出征,被晉荀息射死,莊王著人對他兒子黑對說知。
黑對平日看見這個斷弦後續的母氏,身材窕窈,有傾國傾城之色,西施太真之容,早有蒸淫之心。但礙著他老爹,不便下手。
今日聞聽此信,假裝悲痛,掛孝舉哀,其實心中卻無限的歡喜。
暗道:「少不得這塊肉是我口裡的了。」
那邊夏姬又是個好事的女子,自從嫁了襄老,見他年紀衰殘,塵柄微小,到了交戰之時,三兩弄就不濟,心中大不如意。
見他兒子黑對,生的胖胖,身大力不虧,知他必能長戰,有心注意於他。住了一年,襄老死在陣上。這佳人是暗暗暢快不提。
這黑對本與侍女秋月有首尾。是日,正與夏姬在房中問話,忽見秋月進來,黑對使個眼色與秋月。秋月尚未看見,黑對就別夏姬抽身到樓下等候。
少時,梧桐月出,朗如明鏡,等了多時,不見秋月到來,無聊之極,心中又牽掛夏姬。此時慾心如火,乃脫了上下衣服,露出那又粗又長的一個東西,手攢住,將身眠在醉翁椅上,把他消遣。
那夏姬與秋月閒說一回,已有一更天氣,自歸房中安歇。這秋月不知黑對等他,自去睡了。
那夏姬到二更時候,忽渴了想茶吃,叫秋月:「可有茶麼?」
喚了幾聲不見答應。罵道:「小賤人,這等好睡。」
因自己起來,執著燈光出房門,喚個來烹茶。從樓梯下經過,黑對只當是秋月,舉目一看,卻是他繼母,假意裝做睡著,上面塵柄卻直挺挺的豎起,夏姬一眼瞧著,吃了一驚暗叫:「這廝小小年紀,到生的好大一付本錢。」
看看他是睡著的,抽身便走。
忽又想道:「他獨自在此做甚?必秋月私約在此等候,也未可知?」
又把燈光近身一照,不覺春心大動,慾火難止。以前口渴,到此時也忘了渴了,想的淫水流滴,竟不顧羞恥,吹滅了燈,卸了下衣,跨上身去。兩手拉開花心,湊準塵首輕輕一頓,已推進半個。研研擦擦就全弄進去了。
此時夏姬十分爽快,淫水如注,一落一起套了一陣,又恐驚醒他,不像樣子,住了手,垮下馬來,就要偷跑。
黑對想:「這上門的生意,若輕放他過去,後邊到要費力,不如將計就計。」
遂假喚了一聲:「秋月,你幾時來的?」
伸起兩手,抱牢了下面。橛起臀尖,突的一挺,沒頭沒腦亂頂亂送,夏姬便將錯就錯假裝秋月,又不壞自己名頭,落得受用。倒箍了肩頭,憑他在下一顛一聳,弄得花心發癢,有趣之極。
黑對在下面終不暢意,抱牢了翻身,把夏姬仰臥於床上,分開兩股,抬在兩膀,挺緊腰跨,狠狠抽送。夏姬在下面運動,採戰之法,亂迎亂送,嬌喘時聞,細腰活潑。
黑對見他興動,伏到身上叫道:「心肝,你今夜分外有趣。」
又提起他金蓮來摸摸道:「心肝,你這雙腳小得有趣,我心愛的狠,你今夜竟像他的了。」
夏姬只不回言,又摸他陰戶,生的高高,緊若處女。
把塵首緊靠在花心裡,只管研擦,連叫有趣。今夜快活煞我也。夏姬恐怕露出,冒名生員來,推開了要去,黑對揣知其意,自己又怕秋月撞見,各有心緒,就住了不弄。
夏姬尚未出樓,黑對又挑一句道:「秋月,今夜不濟事,我不盡興,叫我那裡去另尋主顧?」
夏姬低聲道:「尋你心愛的。」
黑對假意道:「你知我心愛那個夏姬。」
夏姬又低聲道:「方才你自說愛他腳小的那個人。」
黑對摟住親了一個嘴道:「我依你說,今夜去做個賊去,偷偷看是如何?」
夏姬說:「使得。」
夏姬回道房中暗自思想道:「或者他當真來哩。」
虛掩房門,脫光了衣服,仰臥在床上等他。黑對慢慢摸到房門口,門是不關的,全不費力,走至床邊伸手往床上一摸,赤條條仰臥著,好似專等那事的。
黑對抽身上床,覆到身上,便把塵柄插入牝中,儘力抽送。
夏姬假作驚醒之狀,叫道:「啊呀,不好了,那個如此大膽?」
黑對便答道:「不是外人。」
夏姬道:「你好作怪,我睡熟了,公然如此無禮,該當何罪?」
黑對道:「你好作怪,見我睡熟了,公然如此知心,該當何罪?」
夏姬見他識破,便輕輕打了一下道:「滑油賊,怎知道方才是我?」
黑對道:「秋月沒有這樣溫柔典雅,風流情趣。」
夏姬道:「油滑賊已知道了,斷不可露出風聲來,以後須要小心些。」
黑對點點頭,拿過繡枕墊在他腰下,提起小腳沒頭沒腦盡力抽頂顛狂了。一陣塵柄跳了幾跳,便覺洩了。
黑對少歇了一時,慾火又動。翻身上馬,洩了又洩,一夜七回方休。以後天亮而出,映月而入,只望瞞著家人。
常言說得好,若貪人不知,除非己不為。
這事漸漸傳出,遠近皆知。且襄老屍首,尚在晉國,黑對要戀美色,不去迎屍,國人頗有議論。夏姬自知羞恥,欲借迎屍之名,謀歸鄭國。
黑對長了一個惡瘡,名喚魚口,睡倒在床,一月不能動身。
這信傳到屈巫耳內,屈巫遂賂其左右,使暗傳於夏姬道:「申公想慕甚切,若夫人朝歸鄭國,申公早晚即來聘矣。」
又道:「屈巫的武藝高強,有老子採煉之法。」
夏姬心動,歸鄭之心愈切。屈巫又使人告鄭襄公道:「夏姬欲回宗國,盍住迎之。」
鄭人果然遣使來迎夏姬。
楚王問於諸大夫曰:「鄭人迎夏姬何意?」
屈巫奏道:「姬欲收襄老之屍,鄭人任其事以為可得,故使姬往迎之耳。」
莊王曰:「屍在晉,鄭從何得之?」
屈巫對道:「荀塋者,荀首之愛子也,塋為楚囚。首念其子甚切,今首新佐中軍,而與鄭大夫皇戍相交甚厚,其心欲借皇戍使請解於楚,而以王子及襄老之屍同還,鄭君以宓之戰,懼晉行討,亦將借此以獻媚於晉,此其情見露矣。」
話猶未畢,夏姬入朝辭楚王,奏聞歸鄭之故。言之淚味雨灑。
「若不得屍,妾誓不還楚。」
莊王憐而許之。
夏姬方行,屈巫遂致書於襄公,求聘夏姬為內室。
襄公不知莊王及公子嬰齊欲娶前因,以屈巫方重用於楚,欲結為姻親,乃受其聘,楚人無知之者。
屈巫後使人於晉,送信於荀首,叫他將二屍易荀塋於楚,楚信屈巫之言為實,不疑其為他故也。及晉人伐齊,齊公請求於楚,楚值新喪,未發兵救應。
後聞齊兵大敗,國佐已及晉盟。
當時楚恭王即對君臣道:「齊之敗也,因楚未救之故,非齊志也。寡人當伐衛魯以雪冤恥。誰能為吾達此意於齊侯者?」
屈巫應聲道:「小臣願往。」
恭王道:「卿此去經鄭國,就便約鄭兵,以冬十月之望,在衛境會齊,即以此期告於齊侯可也。」
屈巫領命歸家,托言往新邑收賊,先將家屬及財帛運出城外,自己乘輅車在後,星夜往鄭國而去。
到了鄭國,致恭王師期之命,逐與夏姬在館成親。
后人有詩諷之曰:
佳人應是老妖精,到處偷情舊有名;採戰一雙今作配,這回鏖戰定輸嬴。
要知二人端底,且聽下回分解。 株林野史四卷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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株林野史卷之五
第十一回巫臣醉戲芸香姐佳人大鬧牡丹亭
且說巫臣把夏姬娶在館舍,向夏姬仔細一看,果然生的面似海棠春月,目若星朗秋波,翠黛初舒楊柳,朱唇半吐櫻桃,窈窕輕柔,丰姿仙雅。雖然年近五旬,猶如二八之女。
暗自喜道:「這也不枉費了我心。」
到了晚間,大設酒宴,與夏姬對飲燈光之下。但見夏姬面似芙蓉,眉如楊柳,妝成如畫春山,目底盈盈秋水,風姿飄逸,媚態迎人,不覺慾火上升,塵柄昂然挺起,飲酒中間,早將老子三陽丹吞在肚內,這塵柄又粗了好些,又長了好些,趁著酒興,遂將婦人摟在床上。
夏姬脫得赤條條的,巫臣便拉開兩腿仰起肚腹,但見酥胸微露,俏眼橫斜,粉臂平拖,鬆抱一彎秋月脂香,暗竊輕搖三寸金蓮,巫臣遂將那物插入牝中,左拘右搠十分高興,那夏姬牝戶聳得高高的,塵首往左亦往左,塵首往右亦往右,淫聲浪語好不風流。
俄而,屈巫把塵柄拔出,仰身臥著,昂然豎起五六寸長。
這大東西,夏姬遂翻身跨上去,把牝戶湊著塵首往下一坐,套了個到底。屈巫捧著他雪白的屁股,一起一落,夏姬在上不住的一吞一吐,弄了許久又一個翻身,將夏姬按在底下,拿起兩隻小腳來看玩多時,連呼有趣。然後雙手提起兩腿,眼光注重山口,看大將軍葫蘆戰谷,七擒七縱進退出入之勢,以致咕咕唧唧一月響聲迎耳。
夏姬只叫爽快,不絕直弄到四更以後,方才收雲歇雨。
夏姬枕畔間問屈巫道:「此事曾稟知楚王否?」
屈巫將莊王及公子嬰齊之事訴說一遍:「下官為夫人費了許多心計,今日得諧魚水,生平之願足矣。但下官不敢回楚,明日與夫人別尋安身之處,諧老百年豈不便易。」
夏姬道:「原來如此,但君不回楚,那使齊之命如何消檄?」
屈巫道:「我修表張一道,叫人送與楚國。方今晉楚相抗,我與夫人赴晉便得庇身。」
說罷,二人交頭而眠。
次日起來,修下表張一道,付與從人寄復楚王,遂與夏姬同奔晉國。
晉景公以兵敗於楚為恥,聞屈巫之來,喜曰:「此天以此人賜我也。」
即日拜為大夫,賜以釆邑。屈巫乃領命去了,以巫為氏,因名巫臣,將夏姬名芸香,二人自此安身於晉不提。
卻說楚恭王接得巫臣來表而看之,略曰:
蒙鄭君以夏姬賜臣,臣不肖,遂不能辭。恐君王見罪,暫往晉國。使齊之事,望君王別遣良臣,死罪!死罪!
恭王見表大怒,召公子嬰齊,公子側使觀之。
公子側曰:「晉楚世仇,今巫臣適晉是反叛也,不可不討。」
公子嬰齊道:「黑對蒸母,爾是有罪,並宜討之。」
恭王從其言,乃使公子側領兵抄滅巫臣之族,使公子嬰齊領兵拿黑對而斬之。
兩族家財盡為二人分得享用。
巫臣聞其家族被誅,乃寄書時於二將。
略曰:
爾以貪殘事君,多殺不辜,余必使爾等疲於道路而死。
嬰齊等秘其書,不使聞於楚王。巫臣為晉謀策,請通好於吳國。因以車載之法教導吳人,教其子狐庸仕於吳,為行人使通,晉吳之信往來不絕。自此吳勢大強,兵力日盛,盡取楚東方之附國,楚邊境被其侵凌無寧歲矣,此是後話不提。
且說巫臣到晉,遂蓋了一所花園。正值春和天氣,名花開放,桃李崢嶸。內有一所別院,非常雅緻。前後左右俱是牡丹。正中蓋一所亭子,名曰牡丹亭。
日與夏姬宴飲。其間一日,巫臣不在亭中,芸香偶然走到牡丹花下賞玩一會。遂到亭中,時值月色當空,照得亭中如銀似玉,景緻甚佳。
遂令小娟搬過一條春凳,自已坐下,又令小娟拿過一張搖琴。纖手輕舒,玉腕徐展,將瑤琴搏弄,彈了一會,復輕啟朱唇,低低唱道:
一夜輕風香,蓮墜小紅逗。
螢燈數點矇矓,夜涼水涼魚潑,刺人倚石欄東。
溽暑旋消空,讓讓露氣濃。
憶去年,酒滿荷筒,
吹罷清音江浦上,般治在,柳陰中。
右調唐多令芸香在亭上正唱之時,巫臣早已走到亭外,忽聞歌唱之聲,遂立住了腳,細聽之。如鶯簧巧語,好鳥和鳴,知是芸香妻在此消遣。
遂在亭外立聽他說些什麼。只聽芸香唱完,叫小娟接過琴去,自己脫了外衣,只穿小衣睡在床上。
又見小娟往後庭取茶,巫臣逐躲著小娟緩走,走至亭中,高聲道:「夫人唱的好曲子也。」
芸香見巫臣走來,遂立起身來說道:「不敢言好,聊以消遣耳。」
巫臣道:「今夜月色光明,下官與夫人就在亭中歇息何如?」
夫人道:「有理。」
說著說著,小娟捧出茶來,夫人用茶已畢。逐命小娟取出香衾、繡枕、鋪在籐子床上,打發小娟去訖。
巫臣向芸香說:「今夜月朗之下,與夫人大戰一場何如?」
芸香聞聽,情興大動。脫去了小衣服,仰臥在床上,將繡枕墊在腰下。
巫臣把塵柄顛了三顛,昂然高舉,又吞下丸藥,登時間分外長大了好些,急忙跨上馬去,卻將塵柄擱在牝戶欲入不入,故意的揉擦,把個芸香弄的牝內如火燒一般,下面淫水涓涓不絕。
急問道:「這是甚麼故事?可急死奴家了。」
巫臣道:「這叫做聞香不到口,俄而月上紗窗照。」
在芸香身上光艷潤澤,如一團白玉有趨之極。巫臣慾心如熾,遂弄人牝中直頂到花心以上。少傾,又略提一提,將塵柄滿牝內亂攪,如攪轆轤的一般。
芸香問道:「這叫做甚麼故事?」
巫臣道:「這叫做獅子滾繡毬。」
一會又叫夫人起來,用手扶住了樁橙,自己在他後身用手扣住兩胯,連抽了數百次,弄了一會。隔山取火,終覺有些不妙。遂走到床上自己仰臥於上,叫夫人爬上去坐著,將臀橛起往下坐,咕唧的一聲就全進去了。
芸香此時勢不由己,遂一起一落,淫聲浪語不住的哼哼,巫臣問道:「夫人曉得這個名色否?」
芸香道:「莫不是朝天一柱香乎?」
巫臣道:「然也。」
於是二人你親我愛通宵不寐,誰知隔窗原有耳,牆外豈無人。情景都被小娟聽見了。
你道他怎樣聽見?
這小娟與夫人舒了床,知他二人情動,遂不去睡,躲在亭子後邊,聽他二人上馬的時節,方才走到窗下暗暗竊聽。一五一十都聽在心內,也是一夜未睡。
到了臨明之時,方才走回自己房中去眠。
要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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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回赴私約使女偷春逢急難荷花尋主
且說小娟聽了一夜,回到房中去睡。那裡睡得著?細思窗下所聽之言,心癢難受,一時間恨不得有個俊俏的男子摟在懷中,與他擣擣那件東西纔好。
想了一回,忽然想起一個人來,道:「啊,有了。我想看門的李福,二十八九正在強壯之時,又無妻子。自己睡在耳房,不知怎樣想這件事兒哩!常言說的好,男挑女如隔山,女挑男如隔紙。趁著天色未明,主人尚睡,與他快樂快樂豈不妙哉!」
逐穿上小衣,俏俏走到耳房邊,見房門緊閉,窗戶開著半扇,伸頭往裡一看,見李福仰臥在床上,赤身露體,挺著那四五寸長的東西,青筋暴露在那裡酣睡。
小娟一見,不由的春心搖蕩,慾火上炎。看了看四下無人,遂即跳入窗戶裡頭,復將窗戶緊閉,脫下小衣赤身爬上床去,騎在李福身上,將牝口湊準塵柄往下一坐,進去半截。
小娟本是未經人事的,未兔有些疼痛,只因情急又黑,夜裡聞聽那事,牝口帶著好些淫水,不甚覺苦。
遂慢慢將身子往下磨擦,漸漸到底。
李福在夢中覺得快活。醒來看時,卻是內宅使女騎在身上。
急問道:「姐姐,你從那裡來?我李福好造化也。」
小娟終是個閨女,見李福醒來問他,不覺滿面通紅,下馬欲逃。
李福起來一手扯住道:「誰叫你來的?怎的又要走?」
一手按在床沿上,將塵柄頂入牝中,李福動的急了,不管好歹往裡直擣,一口氣抽了一二百回。
那小娟那裡忍受得起,遂央道:「哥哥慢慢些,我那裡頭疼得很。」
李福見他嬌言美語的央他,遂慢慢的抽送。
不多一時,李福慾火大動,將身子挺直往裡直擣,扯的一片聲水響,那小娟下面苦苦的央告,李福也聽不見了。
將塵柄往裡一聳,直到花心上,緊抽數十抽方才洩了,唧的一聲將那物拔出,看看小娟下邊早已鮮血淋漓,天已大明。
李福見他不能動轉,方才忙了手腳。問道:「你何時來的?怎麼來到我房?」
小娟將窗外竊聽之事,一五一十說了一遍,說的李福興動,又要再戰。
小娟說:「戰不的了,再弄就弄死了,你快與我穿上衣服罷。」
李福也不敢相強,扶起小娟,與他穿衣。這小娟將身一起,牝內如刀攪一般疼法,復又臥倒。
李福方與穿衣,未及穿完,院內書童一片的叫「李福,李福。」
未回答。書童早已走到窗外叫道:「李大哥,你好睡,到如今你還不起來,老爺在亭中立等你說話。」
李福跑出門外,才要關門,書童往裡一望,早已看見小娟赤身睡著。
遂向李福說道:「好事,這樣一個鮮桃,卻叫你獨自受用。」
李福道:「好兄弟,不要言語。」
二人走到亭外問道:「老爺叫小人何用?」
巫臣道:「牡丹花有些桔旱,叫你澆灌澆灌,你怎麼儘不來?」
李福道:「小人起的遲了。」
巫臣罵道:「狗才!狗才!」
李福去澆灌牡丹不提。
那小娟睡了一個時辰,方才疼的輕了,慢慢扒下床去,穿上小衣,往外一步一步的走。只望走到自己房內去穿衣服,再去服侍太太。
誰知芸香從亭內叫他,撞了個滿懷。
芸香怒道:「小淫婦你往那裡去,叫我各處叫你。」
小娟聞言不覺赤耳紅腮的答道:「往廁中去淨手來。」
芸香見他面上發紅,知道有些古怪,遂叫:「小娟隨我來。」
小娟下部發疼,難以支持。雖往前強走,只走不動。
芸香即一手拉過來,照臉一掌,說道:「你實對我說,你幹的何事?我便饒你。」
小娟道:「實是往廁中去。」
芸香道:「為何這等走法。」
小娟道:「廁中有塊磚頭,把腳扭了。」
芸香那裡肯信,又要拷打,小娟見不能瞞,遂跪下道:「小娟實是往李福房中去來。」
芸香道:「去做甚麼?」
小娟只得從實說了一遍。芸香也不甚怒,笑而罵道:「小淫婦,你本是未開的鮮花,如何當的他那浪蜂狂採,既然如此,待我與你老爺說知,把你給李福為妻,你願否?」
小娟嗑一個頭道:「難得太太如此寬宏,謝太太的恩典。」
眾位,你道芸香為何不甚怒?因他本是個淫貨,日後倘有差錯,恐怕小娟與他洩漏,故爾如此。這是後話不提。
且說芸香領小娟走回亭中,見了巫臣,將小娟之事說了一遍。巫臣也笑個不了,芸香道:「小娟尚無男人,李福亦無家室,不如把小娟賞他為室。」
巫臣道:「這也使得。」
即時喚過李福來罵道:「你這狗才,幹出這事來,本當重打。姑念你是個舊人,暫且饒過你,可知罪麼?」
李福道:「小人知罪。」
巫臣又道:「如今你太太將小娟賞你為妻,快與太太嗑頭謝恩。」
又同小娟二人並立向主人嗑頭遂成夫婦。這話暫且不提。
且說那荷花,自從在花園避楚兵去後,即逃出園外,走到一所村莊,渾身汗流喘吁吁的,甚覺難走。且喜莊頭上有一座大門,遂坐在階上歇息。這正是:
千里有緣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逢。
且說這家人家姓羅,老頭叫做羅彥,是個財主人家,秉性極好,如遇著事一毛不拔,人皆稱他為羅肉頭。到了四十歲上,生了一個兒子,名叫愛奇。
老兩口子愛子如珍寶,此時愛奇已長到十八歲了,不好攻書,終日在外眠花宿柳,賭博窩娼,不作好事。眾人知他如此,也無有與他說親的。
這肉頭愛財帛,只因溺愛過甚,也就不肯管他。只聽其所為便了。
此時愛奇正欲出門,忽見荷花坐在門首,遂立住腳,仔細端詳。
見荷花年紀有三十餘歲,生的面目白嫩,身材窈窕,金蓮止有三寸。
又見他呼呼氣喘,知道他是遠方來的,遂問他家鄉姓名。
荷花想一想道:「我真姓名是說不得的。」
因答道:「我婆家姓張,丈夫張仁,在許家莊住,離此地約有五百餘里,只因遭了天火,合家俱已燒死。只逃出我一人,我要赴娘家去,走的迷了路徑,故來到尊府,暫歇片時,好趕路程。」
愛奇復問道:「你娘家何處?」
荷花道:「在荊州。」
愛奇道:「你家太遠,不如在我舍下歇息二日,我備了驢子送你去。」
荷花道:「非親非故,怎好取宿?」
愛奇道:「救人之急原是好事,有何不可?」
荷花也情知其意,故意的推辭了一番。
愛奇強扯他進去,到了自己的坐客書房裡,背著爹娘買酒買肉,與荷花吃了。
到了晚間荷花假意相辭,被愛奇一把拉住道:「白吃我東西麼?」
遂把荷花抱到床上,解去衣服雲雨起來,那荷花是個久戰疆場的,並無懼色,二人一鎗一刀直戰至天明方休。
如此住了幾日,老兩口也知道了。竟無可奈何,及看看荷花,果然俊俏,遂把荷花認做媳婦,叫他兒子與荷花拜了天地成親,住了一年有餘。
也是羅家該著倒運。忽然進去了六七個強盜,拿著羅彥,點著一個秫秸用火燒看,與他要銀子。
羅彥本是個捨命不捨財的,大聲叫道:「老婆子,他就燒死,總別對他說銀子去處。」
老婆說:「我知道了。」
那賊聞言大怒,將老頭一刀揮為兩段,前去殺他老婆。
未知性命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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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授故主天假機緣結姊妹同享富責
話說那一夥強盜殺了羅彥,遂將他老婆殺害。跑至愛奇的門,又將門一刀劈開。
賊人進去,見是他小兩口在那裡睡覺,將愛奇一把提起問道:「你實對我們說,你家銀子究在何處?我便饒你。」
愛奇嚇得不能說出話來:賊人只道他不肯說,又一刀結果了性命。
荷花見他行凶,恐怕殺害自己,遂掌著膽道:「銀子去處,我知道。」
賊人問:「在何處?」
荷花道:「在樓梯邊。」
眾賊聞言,叫他領著去找。
荷花渾身精光,拖著一床綾被披在身上,慌忙之中早把白生生的下身露出,荷花也顧不得羞恥,跑到樓上指著樓梯下罈子,眾賊一齊打開,見是雪花的銀子,即將繩捆了,加上杠子,抬了就走。
荷花見他們去了,方才到房中穿上衣服喊叫起來。眾位鄉家都跑到羅家來看,見羅家四口只落一個在那裡啼哭。
眾人忙問道:「小娘子,這是怎的?」
荷花應道:「夜間來了一夥賊人,把銀子拿去將合家殺了。」
才領著眾人去看屍首。原來荷花口甜,眾人俱喜他。
遂一齊道:「待我們與你申冤。」
於是叫了地方達士報單官府,親自來驗了令。荷花具棺木將他三人成殮,眾人幫他治辦喪具。官府回衙,著捕役四外緝訪不提。
且說荷花將他三口殯葬已畢,獨守清閨,已覺寂寞,又夜間聞聽鬼叫不勝恐懼。一日,在門前閑站,見門首坐一行路之人,見荷花出來,即使站起來道:「行人渴甚,望賜一杯水吃?」
荷花命往內宅取水。
遂問那人:「你是哪裡去的?」
那人道:「我乃晉國申公巫臣的家將,往吳國小主人那邊送字去的。」
荷花道:「昔楚國有個申公屈巫,怎麼晉國也有個申公巫臣?」
那人道:「這個申公巫臣就是那申公屈巫。」
荷花道:「既是屈巫,他怎麼又到了晉國?」
那人道:「娘子有所不知,他為私娶了個夏姬,不敢回楚,因仕於晉。」
荷花忙問道:「那個夏姬?」
那人道:「就是夏徵舒的母親。」
荷花驚問道:「那夏姬可還無恙?」
那人道:「我主母如今還壯健多哩。」
說著使女端了茶來,那人吃了,說道:「多謝了。」就要起身。
荷花道:「你是才往吳國去,可是自吳國回來?」
那人道:「自吳國回來了。」
荷花道:「我就是你主母的使女,我久訪問主母未知去向,今天假其便,咱們同往如何?」
那人道:「如此甚好。」
遂把家中細軟東西收拾收拾,裝載一輛大車,與家將同往。
荷花問他姓名,他說:「我姓高名強。」
高強又問:「荷花,家中如何無人?」
荷花把被賊之事前後說了一遍,高強也嘆息不已。曉行夜住,行不多幾日,來到晉國。荷花下車,進了申公府內,見了主母,放聲大哭。
芸香問他前後之事,荷花細說了一遍。
芸香不覺淚流滿面,遂令人將他車上東西盡搬在內宅,就叫荷花仍歸服侍他,遂叫荷花與巫臣嗑頭。
巫臣問他的來歷,芸香替他說了一遍,巫臣聞聽,咨嗟不已。到了晚間,巫臣與芸香對飲,荷花侍立於旁,巫臣見荷花的容顏未衰,有意收他。
遂問夫人道:「荷花丈夫已死,下官欲給他招個女婿,不知夫人心下如何?」
芸香道:「招那個?」
巫臣道:「就是下官何如?」
芸香就叫荷花與巫臣嗑頭,荷花尊命行禮,又與夫人行禮。芸香一手拉起,往後咱們莫論主僕,只以姊妹相稱。遂叫荷花就坐,三人開懷暢飲,飲到許酣之時,遂與兩個夫人同入帷帳。
巫臣道:「今夜要弄個明白的。」
遂將桌上燭合遞於芸香,各將衣服脫去。用燭光一照,見荷花牝兒白生生的,恥毛稀少,因大動情興不用分說,抱將過來推倒仰臥,高合兩足騰身上,高挺矛直入。
芸香執燭在手,喜孜孜在旁觀風,但見荷花酥胸微露,俏眼半斜,粉背橫拖,柳腰頻轉,巫臣儘著本領,弄的荷花如風中擺柳,摟緊腰肢,扇擺叫快不絕。
芸香看了多時,不由春心搖蕩,牝戶內就如蟲鑽的一般,把兩雙腿緊緊夾住,尚然奈不過去,伸手將巫臣身上著實搯了一把,巫臣知他興動。
遂發狠把荷花頂了一會,撒開荷花,又將芸香燭與荷花拿了,將芸香放倒,架起金蓮,看清了那茶細的縫兒,挺著塵柄往裡一聳,唧的一聲已進去了,直抵花心,緊頂在牝蕊上研擦,遂淺抽深送,忽落忽提,芸香纔覺津津自味,俏眼含情,玉臂伸舒,燭光之下,照得身上非常嬌嫩。
巫臣十分興動,佳趣倍增,捧搯酥乳兩峰,軟加糯潤,拿起金蓮看玩,見他穿著滿花繡鞋,小的可愛,伸手摸人牝戶。緊緊箍著塵首間不容髮,妙不可言。
遂連頂幾頂,又摟定粉項,伏於他身上,臉對著臉吐送舌尖,芸香吮了幾吮,芸香又以舌答之,彼此含吮了一會,又叫荷花擱下燭台抓到床上,拔出塵柄又插在荷花牝內,左旋右抽,弄了百十餘回,巫臣用上修煉之方,一夜也不洩,芸香爾用採戰之術,通宵不疲,就是荷花也是常經大敵,丈夫死後一月有餘,今日得了這個酣頭,怎覺困倦。
到了次日已時,三人尚然高興,因小娟窗外說話,方才各自起來,梳洗已完,巫臣遂外邊去了。
芸香叫廚上做了一桌筵與荷花接風賀喜。
忽見一對燕子飛在梁上,如相識的一般,芸香道:「妹妹你看那對燕子呢喃暢和,咱二人詩思久廢,今日何不作詩以暢情懷。」
荷花道:「姐姐先賦。」
芸香搦管寫道:
繞梁燕子故飛飛,紫燕應期又入帷;
圖閣歸巢猶彷彿,主人情興尚依稀。
呢喃苦訴經年別,飄泊欣逢此日歸;
待得秋深如客去,更期來歲莫相違。
寫畢,荷花稱贊不已,亦搦管道:
鶯花斜日布芳姿,乙鳥春歸樸影遲;
若為主人尋舊約,肯從薄命倖新知。
他年弱縷飛香處,此日班荊入幕時;
為爾消魂三月暮,含情疑故說相思。
寫完芸香接來一看:「呀!妹妹詩思高遠,匪伊所息。」
二人正彼此稱獎,只見書僮跑來道:「晉君十八公主明日請太太赴席。未知可否?」
且聽下回分解。 株林野史卷五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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株林野史卷之六
第十四回芸香欒府說風情佳人潛地訂私約
話說芸香與荷花正在彼此稱贊,書僮跑來,手執柬帖,說道:「公主明日請太太赴席。」
芸香說:「你對來人說,明日即去。」
書僮去回覆來人不提。
荷花問芸香道:「十八公主是何人?」
芸香道:「他是晉君的妹妹,下嫁欒書為妻。昨日我曾請他,今日是還席了,明日我與妹子同去如何?」
荷花道:「使得。」
到了次日,二人起,打扮的如天仙一般,坐了轎子前去赴席。二人坐的原是亮轎,走到街市上,引得街房上的人爭著亂看,都底聲暗語的誇獎,二人以為得意。
不多一時來到欒府。公主打扮得如桃似玉出來迎接。
三人賓主而進,芸香、荷花來至後堂,一齊謝道:「蒙公主盛情只得取擾。」
二人襝衽拜了四拜,公主急忙還禮道:「今日接來一敘,何敢言擾?」
於是三人分賓主坐下,公主因指荷花問芸香道:「姐姐,此位是何人?」
芸香道:「此是愚妹子,咋日方才來到。」
公主說:「不知是姐姐的令妹,失敬了。」
遂命丫環獻茶,三人同將茶吃畢,公主遂引二人道花園玩耍。二人進園仔細觀看,只見群花爭秀,百鳥和鳴,真一所好花園也。
園中有亭子一坐,朱紅亮格,亭內八仙棹一張,椅子三把。二人走到亭子內坐下,時值春和天氣,日色喧華,惠風和暢,花色奪目,百奔鋪錦。
公主道:「二位姐姐公於賦詩否?」
二人答道:「知一二,未敢初言。」
公主聞言大喜。
即命使女取出筆硯來道:「今日來至花園望各賜一律,增輝此地。」
二人道:「既蒙見愛拙句。」
公主道:「二位姐姐請先,愚妹隨後可也。」
芸香道:「還是主人先賦,愚妹妹方可出醜。」
公主道:「說那裏話來,還是姐姐先作。」
芸香謙讓不過,只得先賦一首:
九十韶葉面面通,南園綠綠復紅紅;
定知行處心如醉,鳥雀爭啼一徑通。
荷花亦賦一首:
春來爭得幾時間,花使引人到此間;
去去不知芳徑在,多情好鳥又關關。
二人賦畢,公主接來一看,拍案叫好,說:「二位姐姐詩才出眾,小妹甘拜下風矣。」
芸香道:「俚句何勞過獎,請姐姐賜教以開茅塞。」
公主也賦一首:
和日群芳逼錦城,亂紅連絡不分明;
鳥聲斷續來何自,知是花陰囀處清。
公主寫完,遞於芸香二人,接過看完,一齊稱贊不已。
三人詩作已畢。公主遂叫人擺上酒宴在亭中,與二位小飲,敘起年庚。
芸香說:「我五十四歲了。」
荷花說:「我四十八了。」
公主道:「小妹今年二十一歲,容顏已覺漸改,荷花姐姐萬不像四十八歲,還像二十七八歲的。惟有芸香姐姐今年已五十四歲,自小妹看來,不過像十六七的閨女,姐姐必有個卻老還少的方兒,與小妹說說可乎?」
這芸香只因有了酒力,又見公主與他投契,因含羞答道:「姐姐有所不知,當初小妹為閨女時,夢見一個仙人,自稱浪遊神,與我交媾,教我以素女採戰之法,交接之時採取陽精暗助陰氣,故能容顏不衰,卻老還少。」
公主道:「如此說來,男人一定吃虧了,巫大夫怎麼卻還如此健狀?」
芸香笑道:「他也有個方兒,故能如此。」
說到此處就不說了。
公主被芸香一席話說的心癢,遂叱退左右問道:「巫大夫有何方兒,快與我說。」
芸香道:「他少時遇一道人,教他彭祖修煉久戰,一夜能御十女,其精不洩。」
公主復問道:「令妹來此何為?」
芸香道:「他原是我從幼使女,因在他家被楚王將我拿去,他就跑到一個大戶人家,後有人與他大謀,嫁了羅家。羅家被強盜打劫殺個精光,他又投了我來。昨日方到,就被我那不長進的勾……。」
說了個勾,往下又不說了。
公主道:「勾甚麼?此地無人只管說說咱聽何妨?」
芸香笑道:「就被他勾上了,因此我二人就不論主奴結為姊妹。」
公主聽他說道此處,越發難過。牝內滴滴水流。
又問道:「姐姐你三人今夜的事情說說我聽。」
芸香不肯說出,荷花從旁插口道:「咱三人同是女人,就說也不妨,待我告訴公主聽聽。」
遂說道:「先是他把我推倒在床,叫我姐姐執燈看其出入之勢,弄了一會,我姐姐情動,他就又把我姐姐推倒床上,叫我執燈也如前照看,怎麼揉擦怎樣抽擣……」
細細說了一遍。說的個公主下面淫水直流,遂向芸香說道:「不想巫大夫有如此本領,真是姐姐們修的。」
芸香道:「欒大夫本事如何?」
公主道:「差多了,交接之後只好兩個時辰,也就洩了。」
於是向芸香耳邊低聲說道:「聽姐姐之事,使我心神俱亂,何時將小妹提拔?提拔?也與小妹會合一次纔好,姐姐幸勿見阻。」
芸香道:「那有忌妒之時,等到改日我下帖請你,就說還要住幾日,姐姐可說與丈夫知道。」
公主道:「有理就是,多費姐姐請勞神的。」
說著時,廚上早已將菜做熟,山珍海味錯擺的滿桌都是,公主陪著二人用飯,已畢,出了亭子,往花園觀花。
且說欒書清辰起來就上朝去了,知道今日請芸香,下朝時遇著申公巫就一把扯到他家去吃午飯,欒大夫吃的醉醺醺的,才方回家。正走到金魚池邊,見公主陪著二位女眷在那裏賞花,就知道是申公的夫人芸香,那一個卻不認的是誰?仔細端詳那芸香,真是花容月貌,西子楊妃,那一個雖不若芸香,也自嬌媚動人。
欒大夫看了會,竟坐在荷花池邊,獃獃的看起來了。
誰知他三人賞花已畢,竟到池中來看金魚,那欒書未及躲藏,早被芸香看見,遂叱道:「你是何人?在此探望?」
未知欒書何如回答?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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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設巧計引魚吞餌欒嬌娥易內為歡
話說欒書在荷花池邊被芸香看見,吃了一驚,尚未回言。
公主遂接口道:「這就是你妹夫。」
芸香道:「原來是欒大人,適才不知得罪大人,望乞息恕。」
欒書遂立起身來問公主道:「這就是巫家嫂子麼?」
公主道:「然也。」
遂又問道:「這位是誰?」
公主道:「是巫家二嫂子。」
欒書道:「未聞巫大夫喜納寵,此位是何日娶的?」
芸香笑道:「是昨日娶的。」
欒書道:「若知巫大人夜日納寵,早去擾喜酒了。」
四人遂同到亭子內坐談了會,芸香就要辭別回家,公主再三款留,芸香道:「家中無人,只得早回。」
遂拜別公主,又拜別欒書。欒書連忙還禮,目下轉睛,兩個眼直看芸香。芸香的秋波也覺留情。
眾位你道為何?原來巫臣年老,欒書才二十三四,生的眉清目秀,一表非俗,如何能不動情?不但芸香動情,就是荷花也是不消說。
他三人你我相顧,彼此有意,這光景早被公主看破,他卻也不明言。
二人出外上轎,公主隨後送出。
這欒書躲在公主身後偷觀,二人早已看見,彼此又遞個眉眼,然後上轎而去。
欒大夫見他二人去了,悵悵如有所失,走了多時,他還站在那裏往外眺望,公主笑道:「美人走遠了。」
欒書尚未聽見,公主又大聲說道:「美人走遠了。」
欒書才回顧頭來,若夢初醒。
公主道:「我們同進宅去罷。」
欒書方才獃獃的進去。後有詩為證:
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
試看欒書遙望日,世間那個不如伊。
且說欒大夫回到內宅,方才醒轉過來,與夫人說道:「剛才我迷糊了,怎麼芸香這般俊俏,直是人間未有之色,怪不得申公為他費許多心機,方能到手,我欒書若有福力與他睡上兩三夜,就死也甘心。」
公主笑了一笑,伏耳說道:「我有一計使他與你會合。」
欒書道:「夫人有何妙計?」
公主又伏耳說道:「如此如此,即可使見一件。」
欒書道:「那一件?」
公主道:「必須我先在他家住上幾日,他方不疑。」
樂書貪著芸香的美色,遂不顧好歹說道:「也罷,認個綠帽子戴了罷。」
夫人也笑個不了,說著說著,夜已起更,夫婦二人遂入房安歇。
這欒書脫衣睡下,想起芸香之美,不覺慾火上升,塵柄堅勁如鐵,遂令夫人仰臥。將塵柄插入抽了一二百回,才覺爽快,用手摸著夫人的牝物,說道:「怎麼一個好牝兒,為甚麼叫人家弄,我又捨不得了。」
夫人恐怕不叫他上巫臣家去,遂接口道:「你說我的牝兒好,你不知芸香的牝兒比我強多了,渠年過五十,不亞處女。」
欒書道:「他有何方法老而還少?」
公主道:「他為閨女時,夢見神人與他交媾,教給他採戰之法,與人交媾吸陽補陰曲盡其妙,故能光而容顏不衰,他那牝兒就是生子之後不過三日,仍是這般緊湊。」
說的欒書好似斷線的風箏,東狂西顛。提起塵柄盡意抽頂。公主緊緊的迎湊,淫水涓涓流出,扯的一片聲水響,連床都恍的響了。
不多一時,欒書渾身酸麻,就把點子白東西洩出來了。按下欒家不提。
且說芸香二人回到家中,見了巫臣極稱欒夫人之美,巫臣道:「這樣好事你們細細說與我聽。」
芸香道:「我唱個歌兒你聽,便知他的人才。」歌道:
他白白的手兒,彎生生的眉兒,紅馥馥的唇兒,黑真真個髮兒,小點點的腳兒,鼓膨膨的乳兒,滑溜溜的肚兒,更有那緊緊湊湊正正軟弄弄的一件好東西兒。
巫臣問道:「那一件好東西是甚麼?」
荷花道:「不用說一定是那雙峰溪了。」
巫臣大笑道:「真個好美人也。」
芸香道:「接來與你睡睡如何?」
巫臣道:「那娘子豈肯依從。」
芸香道:「他有此心久矣。」
巫臣道:「既如此接來我睡。」
芸香道:「賊殺的,你好心急,等著茉莉花開了,我接他來看花,就便留他住幾日,那時可成事。」
巫臣點首道:「夫人之言有理。」
說罷,三人脫衣共寢,一夜恩情如魚水歡,不必細說。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不多幾日,那茉莉花早已盡開,花蕊芬芳,色香超絕,真個一院好花。有詩為證:
水姿蕩漾散香芳,秀態珊珊逗珍妝;
玉色分明無污染,而今直欲作冰郎。
且說巫臣見茉莉花開,遂摧夫人去接公主。芸香即具帖,著書僮去請,書僮連忙持帖至欒府。
欒書正在家中,見書僮持帖來請,即拿來與公主看。
公王久知就裏端厎,就把書僮叫至內宅,問道:「是誰叫你來的?」
書僮道:「小人奉太太之命,請公主玩花,還要請公主住幾日。」
公主笑著向欒書道:「叫我去否?」
欒書道:「你去是要勾了人來,不要叫人勾了你的。」
公主道:「那裏這便易到你手。」
公主即命外廂伺候,座了小轎,不多時來至申公門首。
且說欒書見公主去後,細想道:「此去一定捨了本錢,不如把申公請來,明說與他換過夫人快樂幾日,豈不甚好。」
主意已定,即命家將去請申公,家將聞命,即往申公衙門去請。
且說巫臣見公主到來,方欲在窗中偷看,忽見李福跑來,說道:「欒府著人來請,有要事相商,望老爺即同他去,恐怕遲誤。」
巫臣只得穿了衣服,叫書僮備馬,一同到了欒府,欒書接著讓至後堂坐下,叫人獻茶,茶畢。
巫臣即問著道:「有何見教?」
欒書道:「今日無事,特請兄來小飲,別無他事。」
遂令人在亭子上排酒,就讓巫臣在亭子上坐了,飲酒中間二人提起風月事情,欒書即將易內之事慢慢說起。
巫臣本是個浪蕩性情,一聞此事,遂呵呵大笑道:「有趣,有趣。小弟回去即把拙荊送來,咱二人要使盡本領,不要告怯。」
樂書道:「小弟是不怯的,只怕兄有幾歲年紀,還要告怯是實。」
巫臣道:「不怯不怯。」
又痛飲了一回,方才辭別而去。
未知如何換法?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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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回晉悼公大怒姦淫浪遊神法脫三美
且說巫臣回到家中,即與芸香說知。不僅荷花一力贊成,芸香也是願意的。方才叫李福抬轎,書僮跟著往欒府而來。到了欒府,即叫李福回去,自己往內宅去了。
李福書僮二人俱生疑惑。
李福問書僮道:「不是公主往咱家去了麼?」
書僮道:「真個去了。」
李福道:「怎麼咱家太太卻往他家來?」
書僮道:「這事甚是悶人,回家問問李大嫂他或者知道。」
李福道:「是,但我問他便不言。」
他二人疑惑。
且說芸香來至欒府,已到掌燈時候,欒大夫接著引到秀樓上,叫眾人俱各散去,獨自與芸香飲酒。
飲到高興之時,見芸香醉容紅鮮,嬌媚無比,遂把芸香摟將過來,親了一個嘴道:「我嬌嬌妹子,可叫你想殺我了。」
芸香道:「自花亭一見郎君,奴也是如此想法,但不知今日之計出自何人?」
欒書道:「賤內先與下官說,你要會芸香,除非你假作出門遠去,卻只在家中藏匿,我請他來伴,那時申公不疑方可到手,誰知拙荊往巫臣去後,我請申公與他面說易內之事,他竟應允用委曲之計乎。」
說罷二人脫衣上床,欒書知芸香有些法術,大展旗鼓,立意要戰敗了他,誰知那女將利害,拿兩把明恍恍鋼刀左右衝擋大殺一陣,殺的他腰軟骨麻。不覺洋洋而洩。
芸香道:「怎的如此,不奈長。」
欒書蕪奈,只得告敗而退。按下芸香不表。
且說巫臣與公主那邊大戰,那巫臣原是個長勝將軍,公主那裏敵得過,弄到二更天時候,就怯陣告退,荷花又迎住接戰,巫臣使盡了本領,一連抽了四五抽,又把荷花戰敗。
那公主看的心癢,復又上馬迎戰。這巫臣見公主渾身白如玉,軟如綿,那牝兒生的緊,暖不捨這口美味,復又策馬趕上一鎗,直刺花房,頂在花心以上,向公主說道:「我的親親,今日弄得你快活否?」
公主道:「可快活死我了,我的親親的哥哥,快拔出來罷。」
巫臣那裏肯聽,提起金鎗,一連又是一二百鎗,直弄得公主手足攤軟,粉面不佳的搖擺,又苦苦央告,巫臣方把塵柄拔出,又與荷花弄擣。
如此一月,欒氏夫婦三戰三北。
申公夫婦一月報捷,方才各回本家而去。
且說他兩家情景,弄得上下人等俱各知道。一日,欒書在花園間遊,見一個小廝與侍女私語,只道他議論主人的事情。遂動怒把小廝重打,小廝懷恨,即跑至趙孟家,將他主人與巫臣之事細細的說了一遍。
趙孟大怒,即刻寫了本章奏上。
晉君閱過本章,不覺拍案大叫道:「氣死我也。」
當命趙孟點起御林軍,可去將申公巫臣宅第團團圍住,盡與我拿來待朕親問,諸將去拿欒書不提。
且說那芸香夜作一夢,見一青面紅髮的神人,手執大刀罵道:「你這個賤人,淫慾無度,害死多少好人。」
說罷,提刀便砍。忽然走出一個偉丈夫,知是幼年與他交媾浪遊神,一手攬住道:「他雖有罪,奈小神與他交道一次,望上聖看小神分上,將他恕過,日後小神還該與他有緣。」
那一青面神道:「既然如此,我便不管了。」
遊神又向芸香說:「明日午時,你有大禍,待事急時,我來救你便了,但此事不可洩漏。」
又云:「明日絕早,你把公主接到你家,連荷花亦不可遠離,明午將你三人一同救去。」
說罷,將夫人推了一把,芸香猛的醒來,赫了一身冷汗。連夢三次俱是如此。芸香暗想道:「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到了次日,果然將公主接來同在一處,按下不提。
卻說晉君親自領兵圍了駙馬府,欒書被拿,又各處尋找公主。竟是再尋不著,遂問欒書:「公主何往?」
欒書道:「公主往申公衙門去了。」
晉君聞言,即領兵往申家而來,走至半途,方見趙孟兵來。晉君即與他合兵一處,不多一時,來至申公衙門,晉君傳令把府第圍了,眾軍得令,吵的一聲把巫臣府圍了個鐵桶相似。
晉君問道:「誰與我拿出巫臣那個淫賊來?」
旁邊過來一員將官,躬身施禮道:「小將願往。」
晉君一看乃是中軍副元帥之子名叫荀瑩。
晉君道:「你到院內把他一夥男女俱要拿獲,不得走脫一人。」
荀瑩答應一聲:「得命。」
即帶領二十名兵將,走進巫府,只見巫臣在廳上睡,尚未覺。李福、書僮旁邊伺候。
荀瑩命眾軍上前將他三人捆縛。
巫臣正在夢中,覺得捆縛得緊,醒來一看,見渾身已上繩索,又見荀瑩在旁指畫軍士收羅,忙問道:「小將軍為何拿我?」
荀瑩道:「你與公主私通事犯,主公親來拿你。你的妻子並公主在於何處?快快說來!」
巫臣害怕,遂底頭不語。書僮素日惡荷花不與他私通,遂用手指道:「在花園牡丹亭內。」
荀瑩即命軍士將他三人解至軍前,自己向花園牡丹亭內奔去。忽然一陣妖風自東南來,飛沙走石,黑雲四塞,對面看不見人,荀瑩只得立住了腳,聽得空中笑語之聲。
一人說道:「荀瑩不要拿他們了,我已救他也。」
荀瑩睜目一看,只見黑雲中一男三女冉冉往西北而去。荀瑩急跑到牡丹亭內,毫無蹤跡,只得回來復命。
且說晉君在外面圍著,忽然一陣狂風將軍士刮得七顛八倒,空中之言俱各聞見。
荀瑩回來奏道:「公主等三人俱被妖風收脫。」
晉君也信以為然,卻把欒書、巫臣帶至朝中嚴審。二人受刑不過,只得從實說了。晉君命牽到市曹將二人處斬,李福打杖四十,令他歸家。
書僮為他指亭之功,將他放了。
後來芸香等三人也杳無蹤跡。間窗披史有此一段奇聞,故編以傳云。
株林野史六卷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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